“你是什么人!”玉鸣风喝道。
那人这才站起身来……其实玉鸣风看不见他的身体站起来,他只能看见两颗眼珠子在慢慢往上移动,升到一定高度,就不动了,还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我是来杀你的人。”那人说着,拔出手中的剑。
玉鸣风确定他是人无疑了,毕竟鬼要杀人,不会用武器。
他也跃起身来,盯着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人,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何故杀我?”
“你与我无仇,我却与玉颖有仇。如今玉颖一死,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话一说完,那人一剑来,毫不留情。
玉鸣风手腕一翻,铁铸的剑身好似瞬间变得柔软,剑尖突然挑飞那人的剑。剑被抛向天空,一道银光在黑暗中炸开。最后只见那人的剑断成好几截,散落在地上。
那人瞪大了眼,在地上捡起剑身碎片,一双大手却连几块碎片都握不住,碎片捡起又掉在地上……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的剑杀过那么多人,那么多武林高手,怎么可能会断在你这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玉鸣风一脸疲惫,对他道:“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他转过身走去刚才睡觉的地方准备躺下,身后冷光一闪,晃到他眼角,他惊觉回头,竟是那人拿着残剑拼命刺来。玉鸣风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反手一剑,雪白的剑身没入那人的腹中。
他看着那人的尸体,陷入了更深的疲惫,他觉得自己头很痛,头里就像被人塞满麻线一样,乱糟糟的,索性一头栽进稻草里,用睡觉来麻痹自己。
第二天醒来,才睁开眼,玉鸣风便握紧了手中的剑。因为他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危险。他才站起来,几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他四周,将他围住。来者不善,却都是玉鸣风认识的人……
其中有人越过玉鸣风,看见他身后的尸体,吸了口冷气,道:“他居然杀了影子剑梅三郎!看来我们来这么多人是对的!”
玉鸣风一惊,原来昨天杀死的那人就是传说中的“影子剑”,据说他不仅剑能分身,人也能分身,十多年前在东海一带和扶桑名噪一时。
“玉鸣风,快告诉我们万闲在哪儿!”众人喝道。
玉鸣风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万闲,我怎么只道她在哪儿?”
一个拄着一人多高的龙头拐杖的老头儿,愤愤道:“少来狡辩!万闲是你朋友,你怎会不知道她在哪儿!”
玉鸣风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怕万闲招惹上什么麻烦,而问道:“众位如此兴师动众寻找万闲,是为何事?”
有人冷笑道:“她杀了名器山庄满门,她的七宝明月扇就掉在名器山庄的血泊里!”
玉鸣风长叹一声:“你们仅凭一把扇子就认定万闲是凶手,未免太草率了!”
“她师父灭了自己家,她灭了别人家,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玉鸣风已经十分生气了:“万砂红是万砂红,万闲是万闲!万闲为了她师父甘愿以一己之力对抗闹事者的挑衅,舍弃生命也要化解她师父与那群人的仇怨,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怎会无缘无故灭掉别人家满门!”
“万砂红都已经声名狼藉了,万闲还执意要跟着她,还要护她的短。说不定就是万砂红指使万闲灭人家名器山庄!”
玉鸣风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们……你们还真是会强词夺理!”
“万闲在哪儿?——你说还是不说!”
玉鸣风扫视他们每一个人,这八个人都比他年长,都是曾经与他家有些来往的人,很多只见过几面,关系不算熟络。最后,他将目光放在拄龙头杖的老人身上,淡淡道:
“贺伯伯,我没有说谎,我的确不知道万闲的行踪。你们若要找她,还是另择他径吧。”
“不用那么麻烦……”姓贺的老人说,“你既是万闲的朋友,我们便把你绑了来要挟她,还怕她不现身吗?”
“你!”
有人阴阳怪气起来:“玉鸣风,别以为你现在还是玉家大少爷!现在玉颖已死,玉家被烧,已经没有人给你撑腰了。落在我们手里,还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玉鸣风抬起眼眸,冷冷一笑:“我现在不是还没落在你们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