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见笑了。”杜绾一反常态，一脸笑眯眯的。
双眼眯成一条缝，整个人笑成一朵狗尾巴草。
苏扬奇怪：“不比了？”
杜绾笑容更盛：“比什么？”
“你说……”
“我什么也没说。之前和你开一个小玩笑，你当真了？我身为早你先入行的前辈，哪好意思和你比？说一两句戏言，大家何必较真？”
“不是你说……”
“我没说过！苏扬你别诬赖好人。我杜绾自打进了古玩圈子，向来说一不二，没说就是没说，不信你们我的那群手下。”
杜绾当然不可能让苏扬真的过去问，已经够丢脸的了。
他一脸肉疼的拿出珐琅花插盖子，“本着友好交流的原则，咱们来一个以物换物，结束此次探讨。”
咬牙把宝贝塞到苏扬手里，杜绾拾起三轮车里的老美旧照片、李桦的三门峡草图和李瑞清对联。
“三件换一件。你觉得我的古玩不错，我觉得你的东西入眼，大家各取所需。”
他凑到苏扬耳旁，再现了他的二皮脸本质，笑容灿烂的说：“咱们双方各退一步。不如就此收手，你知道的，大家出来混，靠脸面做事，我杜绾从未有过败绩，当然除了你……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杜绾的名声何在？”
要知道因为堂堂杜绾大名，每月前来找他鉴宝的人非富即贵，全是过眼净赚钱！
那才是生意中的大头！
他不能因小失大，必须保住杜绾的名誉！
一切容易翻车的事情，消失在萌芽里！
苏扬听明白了一点，“你的意思是，咱们不比了？”
“根本没有比过！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大家同在嘉州混饭吃，又不是杀父大仇，何必结成死仇？”
“你的意思是……”
杜绾故作叹息：“你别看我好像在外面多风光，说实在的也难，不知道多少势利小人想踩着我上位。名声这种东西，积攒起来难如登天，崩塌起来一泻千里！想要混得出人头地、混出点名望太难了。你没到我的程度，等将来你就明白了。”
苏扬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二皮脸杜绾又怂了！
不用说，一定是发现他们找到了好宝贝！再一次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他找到的东西，最值钱的无疑是戗金屏风，物件比不过杜绾。
苏扬回头望了一眼，顺着先前杜绾的视线，看到一两件古玩，想来是那几个中的一个。
男人婆终于给力了一回！
关于杜绾认输，苏扬一个字不相信。
上一次信誓旦旦的低头，回过头不认账了。
不过杜绾的“诚意”非常可观。
用一件上品珐琅花插盒盖，价值过千的物件，换他三个小玩意。
无疑他大赚特赚，杜绾至少赔上一半！
光有“诚意”不够，像杜绾这种二皮脸，逮到好处不狠狠撸一把，过期作废。
苏扬学着杜绾的样子叹气，“你的珐琅盖子好是好，可你知道今天不是古玩集市，不知道要卖到什么时候。”
杜绾哪听不出苏扬得寸进尺，放在平时别人敢和他这么说话，大耳光早扇上去了。咬牙道，“我有一个大客户，他平时每个月找我购买古玩，看到好物件从来不讲价，我把他介绍给你，你到时说我杜绾介绍你过去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拒绝你。这就是名望的好处，你以后多多学习。相信你很快会达到我的地步，我不久留了。”
杜绾说完客户信息与地址，生怕苏扬再提出什么苛刻条件，带上一众手下，骑上摩托车灰溜溜地跑了，不敢多说一声再见。
飞速行驶的摩托车带起一片灰尘，溅了几个路人满身，几名路人没敢对杜绾几人抱怨一声。
在别人面前，杜绾的威名赫赫！
乔娇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我看是他发现咱们找到了好宝贝，不敢比了！上次怂了，这次又怂了。二皮脸长成他这样，我真服他！”
乔娇想叫住杜绾几人再论一会儿，被苏扬拦下。
“够了。”
乔娇：“轻易地放了他？他方才多嚣张。”
“不然呢？社会上形形色色许多人，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杜绾只图名，达到疯狂的程度。一连输了三次，我相信他只要不傻，不会再轻易过来找事，即使死不认输，你以为我怕他？大不了再咬下他一块肉。”
苏扬将用万物宝鉴鉴别过的珐琅盖子递给乔娇，“东西很不错，正宗的乾隆时期的极品珐琅。”
乔娇把玩片刻，“此物的价值杜绾没有虚报，市场价一千两百块钱左右。换走的几样小物件我看了，咱们至少赚了一倍多，而且物件更加容易出手。”
苏扬入行几天以来，认识到了好物件坏物件的区别。
不容易出手的物件，像他找到的戗金屏风，估计得卖上很长一段时间，搞不好容易烂在手里。
杜绾的珐琅只有一个盖子，胜在没有瑕疵，只卖一个盖子，没有完整物件的火爆属性，不会引人争相抢购，相应降价出售，不难出手。
“先去找杜绾介绍的大客户，出手一件是一件。”
二人商议好古玩细节与价格，由乔娇“开车”，转向嘉州知名的富豪小区。
上了三轮车，见小丫头荣莹抱着找来的破石头不撒手。
苏扬劝她死心，“你白白浪费了五块钱，钱从你那份里扣，它重达三十多斤，放在三轮车里多重，扔下去？”
小丫头紧了紧怀里的大石头，“只是你不看好，刚刚那个叫杜绾的，他朝我的宝贝看了好半天！”
“哪里是看你的破石头！真以为你要上天呐！”
苏扬发动万物宝鉴，找出荣莹旁边的物件。
心中感叹一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杜绾那家伙为人不咋地，眼睛真的毒！
捧起盆装古玩，“杜绾看到了它被吓跑的！这件东西值钱，价值超过一千二！”
小丫头不服输，“不只有你懂古玩，我的宝贝真金不怕火炼。”
“咱们走着瞧！正好去杜绾介绍的富豪小区开辟市场。你试一试出手！只要你卖得掉，我不和你分钱，卖破石头的钱全归你。”
“苏扬你别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