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婚嫁,媚儿不由得反应,又红了脸,转身跑去了自己屋。
跨过一道门帘,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骤降,媚儿不禁打了个冷颤,从一头高一低的柜台上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钻进了被窝。
破楞布加纸糊糊弄得窗户基本上都不怎么抗冷,媚儿家有两个屋子一个草棚,就刚刚撮煤块的地方。
外面的屋子父母在住还有个老保罐,而里面的这个屋子纯纯就是从外屋来的那点暖气。
这里的交通极其不发达,就连手机信号也不是很稳定,跟外面的城市相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过冬的粮食都给提前准备,不然大雪一但封山很可能就会饿死人。
这也更加坚定了媚儿把父母带出去的念想。
躺在床上,看着炸蒙着干草的屋顶,转身倒在了荞麦皮瓤枕头上,身上六斤重的加厚棉被压着严实,也没那么喘不上气的冷。
不知过了多久媚儿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一股困意席卷,直接进入了梦乡。
……
不久后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老爸老妈和邻居的谈话声也窸窸窣窣的。
中途老爸还来里屋探望了一眼,见闺女在熟睡又走开了。
老保罐边上摆着几个矮挫的小木凳,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如今他们几个人坐在那边。
烧着火红的铁皮挨着近了还真怕给着到了。
接着一根烟囱穿过墙头的眼,通向外面。
炉火旁那个裹着头巾的老奶从怀中掏出一块蓝色布巾,看起来裹着点什么。
“哎呦,老奶你这拿着什么。”白妈从颤颤巍巍的老奶手中接过,掂量着份量还不小嘞。
老奶笑着不说话,冲着二人直摆手,让打开看看。
白妈把布巾放在孩儿她爸的腿上,随着慢慢窜开,最先浮现的是一大块干巴的土。
孩儿她爸捧起来,白妈上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哎呦,老奶这地瓜从哪弄得啊,个头还不小嘞。”
白妈眼前一亮,赫然是三大个地瓜,上面还带着土,要知道这片土地上大多都是果农,找地瓜就要下山到镇上买。
“嘿嘿,敏啊,这不孩子难得回来一趟,给孩子吃。”老奶笑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在挤在了一起,干巴的嘴唇上一层死皮。
白妈接过话茬,“有心了老奶,幺儿屋里睡着呢,回来一个多月了帮着忙里忙外的。”
“可别给孩子累坏了。”老奶乐呵呵的抓着白妈的手。
这会儿孩儿她爸,拿过地瓜朝边角里走去,那里有这菜板和几个瓮,其中一个瓮里就装着清水。
“敏儿啊,等明个晌呼天热乎劲上来,再打点水去,这天保不齐又要下雪嘞。”
“行了,知道了,赶紧弄待会儿我叫孩子起来。”
时间毫无保留向前冲刺着,天不遂人意天空中又飘起了雪,雾蒙蒙的山被银色包裹,日色渐晚。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折过一根光秃秃的树枝,栀阳夹着根烟就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时不时空旷的山谷中传来麻雀叫的声音,此时他心中没有波澜。
夜色渐浓,一处孤僻寂静的房子前,栀阳站在门口的大树下抖落身上还没化的雪花。
够后背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之前都是媚儿帮忙的。
他笑笑,走进中堂,脱掉外套,乍时间寒风吹起的衣襟,也是年轻,大衣下面就一件看起来还算修身的保暖。
环视一周,四处寂静,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栀阳重新穿好外套,插上门栓,院落里铺的红砖已经看不出样来了。
他也没太在意,记得刚回来那会儿,四处还都是半人高的杂草。
“夜空能被星光点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