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舒清两世都在同情中长大,人们同情她遇上不称职父母,同情她寄人篱下,同情她年少就要逼迫自己成长起来。
可是这些同情有什么用,这些同情用在栎舒清这样自尊心强的人身上,就把一把把利刃。她知道没有人有义务帮助自己,她不奢求什么,但受不了人们每次见到她都要对她说,你怎么遇上这样一对父母。
对她来说无疑是旧伤疤结痂后有被人撕开,血淋淋溅她一身,这道伤疤永远留在她身上。
来到这里这道伤疤也还在,她还是同样无父无母,理想被人视为虚幻,温柔刀比明枪伤人。
“李大人,我敬佩你也希望你尊重我。”
李知县无奈叹气,他还是不懂栎舒清奇怪想法。
“不行,此案你不能参与。”李知县还是回绝了栎舒清的请求,此案非同小可,他不能把人命案让女子参与。
被拒绝了栎舒清并不伤心,她的路还很长,这次刚刚开始,以后她走仕途会遇上更大的风浪,李知县这点不算什么。
从衙门出来后江戊城见栎舒清一句话不说,以为她很伤心得不到李知县信任,上前安慰,“你别难过,人的成见如高山沉甸,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改变。李知县年纪大了,对新鲜事物接收不如年轻,你不要太伤心。”
见栎舒清不理他,直愣愣往前走,都快撞上木桩。
江戊城一把拉过发神的栎舒清,“你有鸿鹄之志,可别被这点事打击。”
栎舒清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从衙门出来我就在想秦南珣身份,一时忘了所有。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江戊城:“……”
算了。
江戊城摆摆手,“既然李知县不让你参与,那你继续读书。你已经拿到科生名次,下一步就是去书院读书,好好备考秋闱考取学科。”
“先把这案子破了再去。”
这里知识跟现世差不多,只是文字不一样而已。
现在栎舒清已经识得字,加上这两年江戊城的教学,不用太担心知识上面。
江戊城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栎舒清再次来到大牢见秦南珣。
这次她求证公堂秦南珣说的是否实属,秦南珣认真告诉她,他没有说谎。
栎舒清拿出在包厢发现的金乌首,询问:“那这把匕首你认识吗?”
秦南珣神情骤然聚变,杀气露出,不过栎舒清不懂武,不理解什么是杀气。
她之觉得秦南珣很紧张,那就说明这把金乌首不是他所物,那他也脱不了干系。已经得到想要答案,那这把金乌首剩下真相,从眼前这人应该问不出什么,但她还是想试一下。
“这把匕首有什么特殊吗?”
秦南珣寒芒似剑,右手紧握成拳,骨节发出声响。
这让栎舒清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她收起金乌首,一言不发离开了大牢。
有很大问题,这把金乌首和秦南珣一定有很大关系,从表现来看,说不定是跟生死有关。
栎舒清和江戊城去铁匠铺,问问是否会有线索。
两人花一天时间找遍整个镇铁匠铺,都说没有打造过此匕首,这让栎舒清陷入困境。
晚间,栎舒清躺在床榻上,神情呆滞看着某一处,这是她放空思绪的一种方式。
已经过去两天,距离下次开堂只剩下一天,她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秦南珣到底是什么人?
他潜伏在栎家村有什么目的,两年前又因为什么离开?
这些问题萦绕在栎舒清脑海中挥之不去,这让她无法放空,只得起身去喝几口凉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穿上衣服,栎舒清注意到角落里摆放的木盒子,这是从秦南珣家里盒子。
这木盒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好奇心驱使栎舒清拿出木盒子,但另外一种声音告诉她。
千万不要打开盒子,怕她承受不了后果。
这一个盒子能有什么后果。
两种声音在脑中争论,栎舒清觉得自己头快炸裂。
她生气回到榻上,目光不自觉被木盒吸引过去,心痒难耐。
经过深思熟虑思考,栎舒清决定打开,翻身下去,拿起木盒,准备打开。
不过栎舒清想的太简答,那是一个机关盒,她根本打不开。
一顿操作后,木盒纹丝不动,反而她被木盒里机关射出的针扎中,人晕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有了昨晚经历,栎舒清不敢轻易对木盒动手。
栎舒清借来邻居家大木槌,想把木盒砸开,结果砸偏了,自己的手还被扭到。
江戊城赶来得知她的蠢事,笑出了声,他把木盒收回去。
“你觉得这盒子里面会有秦南珣身世?”
栎舒清郑重其事点头,“我确定里面有东西,不然秦南珣也不会把它保护这么好。你说秦南珣这人会不会是江洋大盗?”
“不知道,如果他是的话,那杨宁为什么还会和他做朋友?”
栎舒清坐在小木凳子上,右手支颐,继续猜测,“那秦南珣会不会是杀手,他会易容术,潜伏在被杀人身边,伺机杀人。”
江戊城觉得栎舒清想太多,“他虽然是有些奇怪,但不至于是杀人把。你说他在你村里伪装十几年,那里面村里有离奇死去的人嘛。”
这倒没有。
栎舒清依旧沉思。
对啊,村里的人都是自然死去,他不是来杀人,那他还在村里伪装,难道是来监视某人?
这想法让栎舒清不寒而栗,如果真是监视,一监视就是十几年,这毅力让人恐惧。
“你说杨宁知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江戊城疑惑道:“你不是说不能靠个人感情来断案,你现在这样不就是给秦南珣带上别样神色去审视他。”
这番话把栎舒清点醒。
“是啊,我这两天都没怎么想案件。”光想秦南珣身世了。
查案应该带有公正、求知案件真相心,而不是以个人情绪认知为主。
中午吃饭时,栎舒清故意让江戊城去做饭,她去街上走走,路上遇到张氏。
天心赌坊关闭,栎舒清、江戊城吃过午饭后找到整日以泪洗面的张氏。
张氏得知她们是来祭奠杨宁,对她们是言无不尽。
“你们是不知道,自从我夫君走后,赌坊里面那些伙计表面恭敬我,实际上他们都不听我的话。”
栎舒清意识到不对劲,“他们是想瓜分赌坊?”
如此直接,把张氏、江戊城都吓到。
灵堂人口众多,江戊城示意栎舒清小声。
栎舒清不怎么在意,问:“是这样吗?”
张氏摇头回答,“这到不是,他们是不希望我太难过,希望早点让我夫君入土为安。”
“也许是心中有愧。”
三人声音不大不小,有心者便可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