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戊城担心栎舒清这样说话引来其他人不满，低声对她说，“你小点声，你这样明目张胆，不怕被报复。”
栎舒清不以为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江戊城留，“心中无愧何来报复，你要是害怕你就回去。”
“你…翻脸不认人，我是希望你能……”
“我知道，不用你来教，你要走就赶紧走，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江戊城被气的无话可说，负气离开。
见江戊城走后，栎舒清安慰张氏，“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真凶。”
“你才多大啊，而且还是一位女娃娃，可别为了让我不难过什么话都说。”张氏婉拒了栎舒清好意，但栎舒清不气馁。
“无论我是男是女，只要帮你查出是谁杀害你夫君的人就好。不瞒你说，今日我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张氏神色慌张，“你想问什么？”
“你夫君杨宁与秦南珣是什么时候认识？”
“这个我不知道，我嫁与他时，他们俩就认识，他们忘年之交。”
忘年之交吗？
杨宁实际比秦南珣大二十几岁，可以当秦南珣父辈了。
“那他们很熟了，这几年两人经常见面吗？以前发生过打架吗？”
“不大见面，尤其这几年，但会联系。以前两人最多争执几句，没有打架。这次也不知道秦南珣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大人还杀了我夫君。”张氏越说泪水越止不住。
栎舒清一面给张氏递上手帕，一面整合这几点。
秦南珣、杨宁很早认识，说不定秦南珣在孩童时候就结识了。最近几年很少见面，两人应该对某种事发生了意见不统一，但又要联系，说明不单单不是忘年之交关系，他们早年应该共同目标关系存在。
那这次杨宁之死，是因为杨宁所作所为威胁到秦南珣利益了吗？
又或者说是秦南珣威胁到他的利益，他才会让秦南珣出现。
两种猜测都有可能，但很快被栎舒清否定。
他们关系闹掰不是一日两日，两人想要动手杀对方早就会动手。他们没有杀对方，是顾念昔日之情。
杨宁之死应该是有人故意嫁祸给秦南珣。
栎舒清思考半晌，她还是拿出金乌首，询问张氏：“这匕首是你夫君的吗？”
张氏见到金乌首，喜极而泣，“这是我夫君匕首，他对此物异常珍惜。自他死后，我就找不到匕首。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秦南珣让我交给你的，应该是他那天拿走。”
不好意思啊秦南珣，你先给我背一下锅。
这理由很扯，栎舒清在试探张氏是否相信，没想到张氏居然真的信了，还自言自语，“我就知道秦南珣那日只是一时气昏头。”
“你看起来很信任秦南珣。”
张氏对秦南珣态度引起栎舒清怀疑，明明那日在公堂上她恨不得当场让李知县判刑，怎么今日转变这么大？
“他们相识二十年，却因钱财让我夫君还丢了性命，我自然是恨他，可这与他归还匕首不是一回事。”
“这倒也是。”
栎舒清没再问关于秦南珣的事，而是问起店里伙计情况。
“天心赌坊一直是杨老板独自经营，他这一走赌坊怕是乱套了吧！”
“这倒没有，我夫君这几年也没怎么管，都是我弟弟一直在管，赌坊没出什么乱子。等我夫君事情了结，我就回三乡住，留在这里只会徒增伤悲。”说着说着，张氏又哭了起来。
张氏弟弟张十，当日三证人之一。
杨宁和张氏没有孩子，杨宁一死，张氏不会管理，这赌场就归张十，这样的话，最大得利者是张十。
莫不是张十杀了杨宁？
栎舒清祭拜完杨宁就离去，出门时看到有人在吩咐下人。
“废物，老爷两日后就要下葬，没有法师怎么行，赶紧去请，就算去拖也要把法师拖过来。”
栎舒清定晴一看，吩咐人的男子是三证之一唐杰，赌坊人称杰叔。
栎舒清回头看了看灵堂，原来还没请法师。
说来也奇怪，此案还没结案，怎么仵作会把尸体还给张氏，他们急慌慌下葬，是想掩盖什么？
栎舒清从关系比较好的衙役那里打听到，原来是张氏去找李知县哭诉，说无法忍受夫君躺在停尸房，要让他赶紧入土为安。李知县这人架不住眼泪，加上人心软就同意他们带走。
这下栎舒清可以确定，张氏对她有所隐瞒，那日证人不知谁是清白，谁又是同伙，也许明天就有答案了。
翌日，栎舒清起了一个大早，今天是第二次堂审，不能迟到。
没想到她故意早起还是来晚了，衙门口已经水泄不通，她废了好大劲才挤进去。
一抬头看到江戊城一脸不悦地看着她，栎舒清为掩饰尴尬，只得嘿嘿两声。昨日得罪了他，现在没到给他道歉时候，只能先这样委屈他。
衙门口众人窃窃私语，都在说这桩案件流言，已经传到情杀版本了。
说张氏与人有染被杨宁抓现行，张氏就与情夫一起杀了杨宁。
这个版本他们的依据是了案后张氏会离开十二镇回娘家三乡，说是回去其实是会面情夫。
栎舒清没有告知任何人张氏会离开，那这个不是张氏自己说出，那就是那日在灵堂那些人听到传出去演变成这样的流言蜚语。
这让栎舒清心里很愧疚。
流言越传越离谱，有人说杨宁张氏没有孩子是因为张氏不愿意生，她要给情夫生孩子，还说给情夫生的孩子都十岁了，说的有鼻子有眼。
人们遇到事，只要有女性就会给女性造谣，还是无法洗去的黄谣。
栎舒清出声制止：“张氏死了夫君，她是受害者，你们还给她安上莫须有的谣言，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小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们没有良心。我告诉你，我们是根据事实来说。”一位中年男子反驳道。
栎舒清火气蹭一下上来，怒道：“什么事实，你们亲眼看到张氏会面情夫，还是看到他们杀了杨老板。什么都没看到，凭借几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谣言就给受害之人盖帽子，你们是安什么心。”
另外一位大爷急了，“俗话说有了洞穴才会进风，那些传言是有依据。我们不过是在讨论，若她没有情夫，没杀人，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她要是心虚、辩驳，说明她就是有问题。”
“你……”栎舒清刚想反驳，江戊城急忙拉住她，说：“杨夫人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啊？”
张氏拿下斗笠，潸然泪下，此时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是聋子，这样她就听不到那些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