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候鸟齐飞,轰隆隆雷鸣和闪电在空中炸开,突如其来太阳雨把街头鲜红血迹冲刷干净。
嘀…嘀…嘀……
栎舒清耳边传来刺耳声音,嗓子无法发出声音,脑海一片空白,视线被纯白剥夺。霎时间天光大亮,白到一切无处遁形。
零碎的镜子在空中飞舞,过往记忆迷糊不清沉溺在镜中。
细小碎片飞过栎舒清纤细的胳膊,洁白手臂瞬间渗出星星点点血珠,血滴随着手指向下滑落,啪嗒……溅起一层绯红花浪。
疑惑朝下方,脚下是深不见底红色花海,它们仿佛有生命一样,就着一颗颗下落血珠蜿蜒而上,直到把人完全淹没,直到变成一片赤红才善罢甘休停下疯长,馥郁芬芳花海中弥漫一股若有若的腥臭。
殷红的花瓣长出根刺,嵌进她白嫩皮肤,腐烂味道萦绕在鼻尖。她无法挣脱束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噬殆尽,剩下累累白骨,她绝望闭上双眼,就在此时,急促的呼喊声将她意识唤醒。
一抬头,身处漆黑不见光的黑夜中。
尘封记忆寄存在破碎的镜片中,仍就在空中飘荡。
静,四周安静的吓人!
她心有余悸上前几步,伸手去触碰跳动的碎片,近在咫尺她却看不清镜中人的脸。
泪水无声划过眼角,她痴痴看着镜中场景。
原来所有的碎片只有一副场景,就是她看向镜面,时间似乎被定格在此处,无法流逝。
栎舒清被刺伤后陷入昏迷,江戊城整个人都垮了,他没想到一位八十多岁瞎眼老奶奶会杀人。
回想早上情形,江戊城就悔不当初。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去质问,栎舒清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江戊城一直在重复着两句话,他此刻是多希望躺在榻上的人是自己。
围记面摊老伯走入房间,看见江戊城的情况,劝慰:“你别这样,你也不是故意的,谁都没有想到快入土的老太太还有力气杀人。”
“是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三乡是自己家,本来以为会帮上忙,谁知道是帮倒忙。
江戊城就这样坐在地上守在栎舒清旁边,饭不吃觉也不打算睡,直到半夜被人打晕,眼才合上。
午夜时分,屋外响起激烈打斗声,屋内江戊城被迫睡下,而昏迷的栎舒清还在梦中迷失。
咔嚓!
不知从哪里来的树枝断裂声闯入栎舒清的梦中,把呆滞在碎镜中的她唤醒。
砰!
飘浮在空中的万块碎片唰地一下齐齐落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栎舒清捂住耳朵蹲下,散落在地面的碎片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影,血花溅白衣。
此时她的意识渐渐清晰,视线却逐渐模糊,她想要看清那人长相,可她不但视线模糊,两人距离也在远离。
她感觉到自己轻飘飘身体快要被抽离,在最后时刻,栎舒清大声质问:
“你是谁?”
昏睡一天一夜栎舒清终于从梦中惊醒,脸色苍白,口干舌燥。
她动了动想起身去喝水,不小心扯到腹部伤口,疼的她满头龇牙咧嘴。
“嘶~”
为了不再弄到伤口,栎舒清小心翼翼起身,艰难地下了床,看到江戊城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心情瞬间复杂。
里屋里没有水,栎舒清撑着腰缓步往外走。
吱呀~
一开门她整个人风中凌乱,整间堂屋一片混乱,木桌裂成两半。
“这是有人打架了?”
这时候江戊城姨母推门进来,看到堂屋场景表情跟栎舒清一样,两人四目相对。
“这是……你的杰作?”
栎舒清摇摇头,指着自己的伤口,说:“我已经这样了,没法弄出这么大动静。”
“那这是?”
“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栎舒清想起了什么,问:“我的伤是谁帮我处理的?”
“这个我不知道,戊城是一个人把你扶回来,应该是他吧。”
这话江戊城亲姨母自己都不信。
栎舒清仔细回想昨日之事,她被刺伤后就失去意识,在合上眼时,她隐约看到一位熟悉身影。
江戊城被叫醒后见到凌乱场景,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我家是被打劫了?”
栎舒清:“应该是劫匪到你家打架了。”
江戊城对昨晚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很困,但想到要照顾受伤的栎舒清,他就不能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睡下。
“那昨天是你自己一个人救了我?”栎舒清比较好奇这一点,江戊城那会什么医术。
“是面摊的老板,他拿药帮你包扎伤口。”
那老伯还会医术?
栎舒清低头看向腹部,白色麻布已经被血侵染。
江戊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跑到自己屋内低头翻找,不一会儿拿着一包药出来,说:“这是老伯开的药,他特意叮嘱要等你醒来后才让你喝。”
闻着从黄纸里面传出的药材味,栎舒清嫌弃地捂住鼻子,她讨厌喝药,西药都难以下咽跟别说这中药了。
“那你去熬吧。”
唉,没办法,伤口疼。
倏然间,栎舒清想起一件大事。
“我昏迷多久了?”
江戊城:“一天一夜。”
那今天就是第三天,不回去的话秦南珣会被处死。
栎舒清抢过江戊城手上药包,说:“我自己熬,你今天回十二镇,去阻止李知县处决秦南珣。”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去管那秦南珣。”
她答应了秦南珣要查明真相。
“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李知县。”
江戊城一脸为难,“我这怎么阻止,这案子都判决了。”
“李知县这人最心软,你想办法拖延一两日。”
江戊城担心栎舒清伤势,可见栎舒清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
为了赶时间,栎舒清拿钱给江戊城让他去租借邻居家快马赶回十二镇。
送走江戊城后,栎舒清先去给自己熬药,江戊城姨母给她端来早膳。
她本以为江城戊姨母会很快离开,谁知道对方就一直在这里不走,这让栎舒清有点尴尬,因为她想到镇上去。
“婶婶,我一个人没事,你有什么就先去忙。”
“哎呀,我没什么事,这两天我就负责照顾你。”
这个……
要想个办法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