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明渊坐在皇上对面,她看着眼前人却忽然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远。
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异样的思绪,竟有些不认识起李泓来。那个曾经风尘仆仆在自己家里拼命喝粥的俊朗青年。
“皇上许久不曾过来,今日过来是对我兴师问罪么。倘若我说就是我做的呢?”
李泓自到了她这里就没什么好脸色,“你贵为皇后,应该识大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自己心里还有个分寸,不然我当日立你为后就是大错特错了。”
夏侯明渊觉得自己身体开始发轻,她是开始担忧,为了自己的孩子跟魏家走近了些,但是她从没有害人的心思,更不可能去对大皇子下手。
皇后心胸轻轻起伏了下,“皇上不要担心,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如果皇上还对我有疑心,可以抓我入狱审问。”
李泓把筷子甩出去,“说的是什么话!”
夏侯明渊眼睛看向别处,“所有尊位是皇上赐予的,理应一切要顺你的意。”
李泓没什么心思继续留下来了。
“既然你不认,记得是真没做就好。”
李奉先被困在宫里养了几日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就赶紧出去了。
他去了趟烟阁坊,里面依旧欢声笑语只是不复往日繁华。
恰巧今日曾一鸣也来了,就拦住了他。
“这位壮士可还记得我?”
李奉先对他仅有一面之缘,且上回也吃了些酒,故而一时竟想不起来。
“你忘了,我给你算过命,说你以后会饿死的。”
李奉先才想起来,赶紧拱了拱手。
“公子是刘沁的好友吧,恕我眼拙,一时竟未认出你来。”
“哎,我是好久没来,今日过来消遣下,没成想也没什么熟人来。幸而遇见了你。”
曾一鸣就是这样,即便是见过没几面的人也会马上跟他熟络起来。
且这个人长的圆脸笑眼,让人也易生出攀交之心。
“你跟我一处说会儿话吧。”
李奉先进来寻不到花烟,且里面的人他也认不得谁,这里的妈妈上回跟他有了间隙,他想先跟花烟见了再跟妈妈理论赎她的事。
他对曾一鸣略起了印象,但是名字倒记不起来了。
“这位仁兄莫不要怪我,我一时还有些忘了你的尊名。”
曾一鸣拉他入座,叫了上等的茶水。
“我姓曾,字一鸣,叫我一鸣就好了。看着壮士挺像做入林走镖一类的,不想是总出入这里的人,你是被刘沁硬拉过来玩的吧。”
李奉先想着他是刘沁的好友,自有以真面目的一天,不过他现在有些担心花烟,本来打算第二日就来赎人,没想到回去就被人发现受了伤的事,他在宫里几日看着自己母妃还算平静,想着事情应该还未大发,就想着一件件先解决了。
“既是刘沁的好友,我不妨跟你透底,我想赎了花烟姑娘。”
曾一鸣磕着瓜子,口里的茶险些吐出去。
他眼睛左右看了下,拉过李奉先。
“我跟你说,这个姑娘还是太出挑了,被既有势力的人盯上了,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的好。”
“怎么了呢?”
“这烟阁坊只要天不下刀子就没有关门的说法。前几日就关了一次门。等再开就没有花烟姑娘了。”
李奉先心里一沉,莫不是妈妈发狠暗中处理了花烟。
“这么一个姑娘不见了,也得给个说法吧。是不是她惹了妈妈生气,将她关起来了。”
曾一鸣往前蹭了蹭,“当然不是,她给没开牌子,可是妈妈坐地起价的摇钱树,你过来。”
李奉先靠近了些,“我听说是惹上了人命官司。”
李奉先皱皱眉,不会还是跟自己有关系吧,那是父皇还是舅舅呢。
“然后呢,没有消息几天了。”
“大概也有五六日了吧,想她这样没落地儿的美人可是被人惦记的,问的人也就一两日,之后就再没人提了,那是因为消息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所以我说你也别再打听了。”
李奉先心里正合计这个事,不知道她被人带走是否跟自己有关。
“一鸣兄我还有些事,今日就先辞别了,改日再续。”
一鸣拉着他,“哎,你再陪陪我啊。”
李奉先出了花烟坊就去了舅舅的府里。
他如今还没有独立的府邸,偶尔在宫里几日,回京了也大多时候住舅舅府上。
“小爷儿来啦~”
刘仁府上的人跟他大多都熟络,且李奉先性子好跟下人也没有红脸的时候,这里关上门跟他言行无状的小厮也多。
“小爷儿,今天怎的做走镖的打扮。”
说完就要摘他的笠帽玩儿。
李奉先跟他们也不计较,摘了给他们。
“我能有什么喜事,舅舅呢。”
“不知道老爷今日一早就骑马出城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小爷儿,这天儿可算有些热了,你快进屋歇会儿吧。”
李奉先想着自己在京城中办事少不得还是得靠舅舅。
他本身极厌恶靠着官职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也没曾想自己也要有看着权势行事的一天。
李奉先进了大厅,底下人今日却不围着他转了。平日里给他端茶递水倒不少。
李奉先略坐了一坐,进来一个端着茶盘的侍女。
这位姑娘走起路来很是小心。
放下茶盏时颤颤巍巍的。
李奉先无意打眼看了一下,竟是花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