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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阴差阳错

  • 作者:青岚
  • 发布时间:2023-05-05 14:17
  • 字数:5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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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众人还未落座,幸得今日萧丞相心情好,午膳让厨房备的也齐全,是以太子殿下突然驾到也不曾慌乱。

魏琦玲离老远就看到萧家一干人等跟那个熟悉的身影,赶紧加快脚步。

自从与太子殿下决裂,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过李煜龙了。谁能想两人年幼时相识,青梅竹马,携手走过贵妃刘氏一党专宠于后宫,前朝当庭逼宫太子之位的风波,后又经二哥自刎于朝上。这所有的事都比不过人心背离,相见如陌路。

大厅里萧府用了长桌待客,主位自然留给太子殿下,两旁人员在旁边饮茶待席,看到魏琦玲就站起来准备入席。

魏琦玲赶紧“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属下疏忽,未曾察觉太子入萧府,今日是来送还前几日萧家小姐借我的帕子,听闻萧府庭院京城独此一景,想着观赏完就从后门直接离开的。不曾想还是饶了太子的清净。”

李煜龙站在主位位置上未曾坐下,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就跪在地上的魏琦玲。

“起来吧。”

魏琦玲起身,如这么多年许多个这样的场合,走向席间的最末位。

毕竟午膳还是没有吃饱,她急着落座再续两口。

魏琦玲刚一坐下就发现所有人都没落座,尤其太子殿下直勾勾的往这个方向看。

吓得她赶紧起身。

李煜龙看着她,若有所思。但现下不好说什么,撩起袍子落了座。

众人入席之后都等着太子殿下起筷,魏琦玲也用余光瞟着。

但看殿下动了第一筷,众人也跟着略微随意了起来。

以前李煜龙行为上多苛责于魏琦玲,京城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故意为难人的手段个个精通。魏琦玲当年确实也是仗着自己是殿下陪读,又妄自顶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嚣张跋扈了一段时间。

得意时只见云海,失意后方见泥沼。

一旦众人看出主上对你的厌恶之意,自然也不再将你当回事。是以每每京城中有人发帖子邀请各府千金相聚,都要带着魏琦玲,每回都会安排给她最末位的席位,甚至宴席上的摆席有时还会独独差她一份。

当然她们也不会当回事,毕竟太子殿下在宫中当面为难魏琦玲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魏琦玲经历的多了有时候已经分不清是殿下背后的属意,还是发帖子的人闲来无事故意也跟着想看自己笑话。

只有萧府不曾区别待她,而她也唯有在萧府才吃得饱吃得好。

萧府的奴婢知道魏琦玲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总还要给她填小灶。

从前她跟着殿下的口味,殿下喜吃淡食,她偏偏喜吃浓味又嗜甜。

不过当时她已当自己是殿下身边人,所以事事依着李煜龙的喜好。

现在想来倒是少了很多口舌之福,但若是在萧府,肉品会依着她的口味再做一份。

魏琦玲觉得只要自己远离太子殿下就能活得还不错,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如何猪油蒙了心总是要想方设法进宫,总是要在人眼皮子底下讨人嫌。

萧卿远的贴身侍女上前给她倒酒,到了身旁轻轻咳了一声。

原来太子殿下吃了几口之后就停了筷,一直隔着人看自己。

其他人离得近,也都渐渐停了。

魏琦玲才意识到事有不对,也默默放下了筷子。

李煜龙看她不吃了,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才又拿起了筷子。

但是魏琦玲再也不敢埋头吃饭了,她怕李煜龙迁怒于萧府的饭食,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过来蹭午膳晚膳。

纪云开纪大人与殿下年纪相仿是前几年的新科状元,如今是殿下眼前的红人,未来殿下的左右手。今日跟着一起突降萧府也出乎他本人的意料。

他与魏琦玲近几年走的近,也知晓两人之间的细枝末节,他是男子自然知晓位高权重者对不爱之人有多冷漠,所以私下也不断提醒魏琦玲离殿下远点儿。

席间几位大人闲谈几句,调节下气氛,萧卿远坐在他父亲旁边,两口菜吃了半柱香的时间。

午膳完毕,殿下就要起身回宫了。

谁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突然来萧府所谓何事。

萧府一干人等恭送太子殿下出门,魏琦玲拖拉着在人群最后的位置跟着。

在太子殿下迈出萧府的时候,她抬头望了一眼,忽然看到李煜龙好像是隔着人海在寻自己的模样,吓得她赶紧又低下了头。

“你怎么还赖在萧丞相府上了?”

魏琦玲左右看了下,大概是在说自己,赶紧疾步向前。

“属下在萧丞相府上也是叨扰多时了,这就回自己府上。”

李煜龙拉过她的手腕就要把她往自己轿撵上带。

这一手着实惊到了魏琦玲,她下意识的用手腕划了一圈甩开了李煜龙。

李煜龙回身看她一下,示意她上马车。

魏琦玲心砰砰跳着,她不知道太子要干什么,那看来他突降萧府是来找自己的。

许是皇后找自己问话,太子想询问皇后之意罢了。

想到此处,魏琦玲就放了心。唉,这母子俩有什么事就面对面直说吧,还总是夹着她这个外人递话。

等太子也坐了进来,魏琦玲跟着提了句,“纪大人呢?”

外面纪云开的声音传进来,“纪大人我先回府了。”

曾经有许多个场合,纪云开都要夹在俩人之间,唯有现在她无比希望纪云开能在同一轿中,毕竟眼下与李煜龙同坐一处实在是尴尬。

此时俩人互相目光游离不看对方,太子殿下看着似乎是有事要与自己商议一般,一路上欲言又止的。

马车里魏琦玲整个路程都在回忆整理语言,想着一会儿回禀自己与皇后娘娘的交谈别有失偏颇,无辜带累了自己。

等进了东宫,她还没开口太子就忽有急事被阿翁叫走了。

独留下魏琦玲老老实实在书房里等他。

过了一会儿有宫人送糕点跟茶水过来,魏琦玲看了一眼,不敢吃也不敢喝。

大抵是要找自己问话,也不知是被谁绊住了脚,半天没过来。

快到晚膳时阿翁说太子在别苑等她,魏琦玲打扫下精神,跟了出去。

这宫里她有近十年未来了,这里一草一木跟自己小时候相比有了份陌生的气息。

阿翁带着她七走八走,领到一个景致别致的庭院内。

门旁两侧的小太监推开门,示意魏琦玲进去。

魏琦玲不知这是哪里,她刚迈进去一步只看到从空中垂下许多鹅黄色的帷幔,有些许潮热的气息闷在这房里,穿过正厅绕过一个描画鸳鸯屏风。

豁然在眼前是个见方的偌大温泉池,太子殿下正散着头发泡在里面。

魏琦玲吓得脚底打滑,赶紧双膝跪地。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里,望太子殿下宽恕属下的无礼之举。”

李煜龙的面相于她而言是朵带刺的花,是副上瘾的毒药。她要控制自己不接触就不会受伤。

太子往她的方向游了两步,“把案上的酒端过来。”

魏琦玲略略侧过头,看到一个案几上放着一壶酒跟两个青玉色的酒盅。

她站起来拿起那壶酒跟一个酒盅,又跪蹭着靠近了池边。

在离太子殿下两臂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煜龙挑着眉看着她,“斟满,给我递过来。”

魏琦玲不知何意,只好颤巍巍的斟满,默默的半跪着把酒盅往前推了过去。

李煜龙在池边双臂一叠,“这么远,我怎么喝的到。”

魏琦玲跪在地上双膝往前又继续蹭了蹭,推着酒盅又往前移动了一些。

李煜龙看她一眼,突然一手扣住她端酒的手腕,一手拉住她另一肩膀,猛然间把她拉入池中。

魏琦玲没有防备,一下跟着滑了进去。

这样亲昵的举止魏琦玲不是没有幻想过,她也曾想着生米煮成熟饭,近水楼台先得月,先上了李煜龙的床榻。

可那时她穿着绣娘用金线缝制的新衣,满心欢喜来见殿下。

李煜龙却怒气冲冲的把她往床榻上一摔。

“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对你。”

彼时的魏琦玲头一次觉得殿下除了可爱,可怜的面孔也有极其可怖的一面。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魏家对殿下及皇家皆衷心耿耿,殿下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李煜龙上前撕了魏琦玲前胸的纱衣,魏琦玲吓得大喊大叫。

“你们一家都是狗,我们李家的狗!你不过做了几年伴读当真拿自己做个物件了?!不是你们家,王家赵家也都要派人进宫,你自觉与她们又有什么不同?”

魏琦玲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当时的李煜龙捏起她的下巴戏谑的说,“你现在哭给谁看呢,是哭给我吗?”

那时的魏琦玲不过十六岁,还未经人事不懂风月,只知倾心于李煜龙,她终于意识到男性的可怖,即便此人曾与自己朝夕相处。

此时的魏琦玲也很害怕,她矮了太子半头,在这温泉池里左右扑腾。

她也不明白太子殿下想要干什么,是要溺死自己,还是泡的时辰久了多饮了酒有些乱了心智。

她想起殿下让自己端着红花给那位临幸过的女官,至少那名女子是宫中女官。那她自己又是谁,她是殿下身边什么人。

准太子妃?太子一党?曾经的青梅竹马?自我妄想的红颜知己?亦或是随时可抛弃的战场棋子,逃亡路上的垫脚石?

对了,她是狗,是太子的奴才!

魏琦玲忽然转身拼了命的往李煜龙身上泼水,已经超越嬉戏的程度。

太子殿下抹了一把脸,“你干什么!”

魏琦玲飘过去,扣住李煜龙的肩头狠命的摇了几下。

“太子殿下,是我呀!是属下我呀!是您忠心耿耿的属下魏琦玲啊!!”

李煜龙那点心思都被她泼没了,冷哼了一声拨开她的手。

魏琦玲看他眼神已不似刚才,就自己往池边游,一个翻身爬了上去。

她喘了几口气,又爬起来恭敬的跪着。

“殿下召我来怕是想询问今日皇后娘娘唤我入宫之事,属下现在一一秉明于殿下。”

李煜龙自己在池子里翻出酒杯甩了两下,递过去示意她斟酒。

魏琦玲是真害怕他,毕竟太子已经不是那个跟自己躺一个床榻上撕书吃糕点的幼子了,他现在是一头狼,一头有着獠牙的猛兽。

“皇后娘娘说如今天下才是实实在在的稳了,可太子殿下您却专心于北边战事未免忽略了子嗣之事,且殿下这么多年除了一位女官,身旁也没有别的人,那位女官是没有福气了。可如今回了京城,一切就都好了,殿下也可想想身边人了……”

魏琦玲说完,李煜龙也不回话,她的视线只好停留下殿下的双臂处,看什么时候再满上酒。

“你怎么回的?”

“属下自然是宽慰皇后娘娘,殿下只要您想,这京城里的花就自会开在殿下身边。只是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也许朝中有些大臣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至于到时留下那朵花,去了那朵,要看殿下您的意思。”

李煜龙一口闷了杯中酒,“这样的事不该是我的太子妃操心才对吗?”

魏琦玲心想那倒是,不过殿下你也没有选太子妃啊,难道真打算直接让白娉婷坐上那个位置?可她跟我哥常年不见面估计俩人怕是连和离这一手都忘了,此事我也要赶紧催人去办了。

魏琦玲不言语,李煜龙从池子中起身露出整个身子,魏琦玲其实也不是没看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赶紧把头低了又低。

“过来,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魏琦玲赶紧爬起来,看他背对着自己伸出手,大概要披上衣服。

于是麻溜的从屏风上拿过一件月牙色缎袍。

也不知是哪里的料子,触手之处如溪水流过,魏琦玲禁不住趁机多抓了两把。

这料子若是能给我做件衣裳就好了,我要寝衣一件,最好花纹样式跟颜色也改下。

魏琦玲想的出神,拿着衣服就要往李煜龙身上披。

李煜龙抓住寝衣,“你是不是该先给我擦下身子。”

魏琦玲才反应过来,拿过来浴巾,想了想,闭着眼胡乱擦了几下。

李煜龙皱起眉,还是接过来自己擦了。

刚出来的时候还好,这个时候热气一过,魏琦玲浑身湿衣已经开始冷的瑟瑟发抖。

李煜龙整理好袍子,看她一眼,“你在池子里泡着吧,我让人来另拿衣服来伺候你。”

魏琦玲真真好奇,今日殿下像被人夺舍了一样,怎么对自己这般好。

她又跳到池子里,默默的往下潜了潜露出半张脸看着李煜龙。

李煜龙觉得她好笑,但俩人之间似乎隔着山也隔着海还是慢慢来吧。

他走出去吩咐阿翁去司衣局拿件新的太子妃制的衣裳过来,他当年没有成婚,衣服总该是备了的。

阿翁以为殿下会得手,现下看来是没成。

“有的,当时做了几件,还是按魏姑娘身材量制的,如今过了些年月,临时应个急也不耽误,以后看魏姑娘喜欢,各色珠宝再填也不迟。”

李煜龙点点头,他想了下,觉得不该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不,找我一件旧衣服给她换,帮她把袖口,衣长处理下就行。”

阿翁停住脚,露出一抹笑容表示心领神会。

魏琦玲泡在里面简直要睡过去了,这地方真不错,怪不得殿下喜欢,等她离了京城也要在幽州城的院子里也凿一个这样的温泉池子。

池边就是太子殿下放下的酒盅,她游过去轻轻拿了起来。

里面已经一滴不剩,她端起酒壶自斟一杯酒。

自己在京城这段日子,要将手里的宅子田地地契收好,魏府是陛下赐给他们的,不知道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转了手,最好是熟人接手,要是纪云开肯接就好了。然后花烟坊还要继续经营,天字一号赌坊要处理,怕是那处“藏宝洞”也让自己最近几年败光了,打仗果然是个费银子的事儿。

对了,还有那个孩子,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养在花烟坊无人提及他的身份,自己也与他不亲近,没见过几回。但毕竟是李煜龙大哥的血脉,此事若爆出来,别提出城怕是直接会被皇后剁碎了骨头。

她拿起那杯青玉色的酒盅把玩着,突然想着李煜龙就在身边,幻想自己还与他是儿时的挚友。

如果没有自己曾耗尽心力硬要惹人厌恶是不是此时另有一番景象。

按现在的形势殿下无论如何今年都要成婚,至于太子妃人选是谁就不清楚了,京中多伉俪不知是谁家倒霉。

魏琦玲咧开了嘴,笑嘻嘻的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的池子。

“恭喜太子殿下大婚,礼金我随不上了,愿殿下子嗣繁茂,你我今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刚说完就有宫中侍女拿着衣服进来,给魏琦玲弄的不好意思,赶紧把酒杯放下。

侍女轻轻柔柔的将她从池子里扶起,整理好面容发髻,又换上了太子殿下的旧衣。

她对这件袍子有点印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委屈准太子妃了,现下宫里没有新衣,请准太子妃先穿上勉强支撑一下。”

魏琦玲看着眼前伶俐的少女,赶紧捂住她的嘴。

左右看了一下,有些惊恐的问道,“谁让你这么说我的,以后切不可在宫里胡言乱语!”

宫女睁大了眼,“如今宫里这么说姑娘的人很多呢。”

魏琦玲放下心,“你一定是个新人,听了不该听的话,被人诓了。我跟你说殿下最厌恶别人说我是准太子妃。当年为了这事还杖毙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在宫里可要留神,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再提了。与你毫无益处。”

宫女愣了下也只能点点头。

魏琦玲不想在宫里再看到有人因她而亡了,又不是在战场上为国杀敌,就是几句风言风语就要人性命。

她刚出了庭院,阿翁又出现给她披了件带帽子的斗篷。

“太子殿下怕姑娘晚上受了风,姑娘身子不比从前可得仔细点。”

魏琦玲疑惑的穿上头蓬,阿翁又给她带好帽子。

带着一肚子疑问出了宫,宫门口冷高云骑在马上看着她。

俩人相顾无言却又仿佛唇枪舌战了一番。

冷高云白她一眼,“让我送你回府。”

魏琦玲哪里有过这样的优待,她已经从疑惑开始惶恐不安了。

临上马车前,魏琦玲猛地抓住冷高云的手腕。

“殿下什么意思!是要让你在半路解决我吗?”

冷高云嫌弃的扒拉开她,“请太…请魏将军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魏琦玲更奇怪的看着他,“你连我睡觉的时候,都直接闯进来搜刮财物。这时候……”

“行了行了,快进去吧。”

到了府里,有人要搬脚凳,魏琦玲挥挥手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还是不死心,凑了过去抱住冷高云的胳膊。

“殿下最近怎么了,怪怪的,是不是在宫里受二尊谁的威胁了?”

冷高云脸色突变,僵硬的将自己手臂抽离。

“谁能威胁他!你有什么想知道的自己去问他啊。”

魏琦玲露出了一个苦瓜的表情,我是谁!我怎么敢。

“算了吧,怪不得别人说你就是个武将,一点儿风除草动在你这儿都打听不出来。滚吧。”

魏琦玲进家没喘口气,她的部下刘一刀晃荡着壮硕的身材跟个熊一样走了过来。

“少主,你哥哥托人带了份东西过来。我瞧着是个长盒子,贼轻!”

魏琦玲打开里面是一封卷轴,慢慢延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和离书三个字。

她笑了一下,想起今日殿下对待自己的种种,不免胸口起伏了下。

轻轻地呢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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