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鸣毫不在意的抽回手,“谁说越算越薄,那大抵是你本身命就不行。”
刘沁看着他乐,“那你来看看,你看看眼前这位公子命数如何呢。”
胡一鸣转头看向李奉先,李奉先也趁机打量了他两眼。他知道刘沁三教九流的人结交不少,但是这位是真的面生。
名唤胡一鸣的公子长得极其俊朗尤其那双眼睛甚是灵动,任谁一眼望之都愿与之亲近。他转过目光看向李奉先,彼时的李奉先一副粗人装扮。他自己也心知刘沁好结交三教九流之人,所以也不觉稀奇。
“这位壮士,虽然我们初次相见,但可否愿意让我为你算上一卦?。”李奉先觉得他看自己时莫名亲切就笑着说道,“好哇,但你要是算得不准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废宫前四个小人站成一排,慕容尚拎起装鸡的袋子。“要不行,现在就放血吧。”
李煜龙看向慕容尚又转身看了看他四弟,还没等他开口李靖雨先吱了声,“三哥~我怕~~”。
魏琦玲向前迈了一步,“放着我来!”李煜龙轻推了她一下,“你一个女娃凑什么热闹。”慕容尚拿过袋子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好像忘带小刀了。”
李煜龙看向魏琦玲,“你头上戴的珠钗拿下来看看。”魏琦玲手一往后抹摘了下来,“我戴的都是珠花,你看能不能用。”
李靖雨上前拉着自己二哥的袖子,“要是放不了血怎么办,我们今天还能进去吗?”李煜龙看他有些退堂鼓的样子,“你要不想,我们现在就回去。”
慕容尚赶紧拦住三人,“那不行,咱们来都来了。怎么能没进去就走了。大家都找找看有什么石片没有。”魏琦玲拿着那枚头上的珠花,毕竟她人小,所以钗尖部分也不十分锋利,不过上面有根固定花片的铜线。“要不把它拆下来看能不能用吧?”李煜龙拿过来看了一眼,“我以后还你一个更好的。”
随着“吱嘎”一声,四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宫门。里面杂草丛生,墙边堆着一些水缸杂物还有些废旧木板。
面朝院内有个朝北的屋子,门边挂着陈旧的白色灯笼,时间长了破旧了许多。
四个小人往前凑了凑,“要不我们推门的时候再给它放血吧。”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小胖慕容尚,“你来放血,我们几个推门。”
慕容尚有些嫌弃的拎过来,“惯会使唤我的。”因为几个人也拆不下来铜线,索性把珠花摁在地上的石板上磨了几下。
不知这个宫殿以前是给谁住的,似乎许久之前也不是十分热闹的样子。屋子还带着些些许旧主的气息,有股子阴冷的凄凉感。
“开始吧!”四小只说着便开始行动。
慕容尚岔开小马步,一钗子戳了下去。因为钗尖不够锋利,铜线也不好使,对公鸡也没找准地方,到没一步到位捅出个血窟窿而是顺着鸡脖子划了下去。
那三小只不知血没放出来,正卯着全力推门。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正厅里不知前主人因为何故外挂白灯里屋挂满了红色绸缎,随着许久不经的大风“哐”的一声吹开了大门。
公鸡吃痛,啄了小胖子一口,慕容尚正好抬头看见正厅“妈呀”一声扔了鸡就跑,可怜辛苦推门的三小只并不知情,只知道继续埋头苦推。
魏琦玲听到慕容尚喊了一嗓子,赶紧抬起头看,只见屋内陋室一片,地上满是灰尘,几个红色的破旧绸缎空荡荡的飘着。
李靖雨夜跟着抬头望了一眼就哭了起来,李煜龙赶紧拉住他,几个人就要往外跑。
小胖子慕容尚步子太大,刚跑两步就被袍子拌了腿跌倒在地。
慕容尚磕着了牙开始嚎啕大哭,李靖雨抽抽搭搭的抹眼泪。剩下两只小的面面相觑。
胡一鸣仔细端详着李奉先,“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位壮士似曾相识呢。”
李奉先则在心里想,“我可曾在宫内的宴席间见过他。”
胡一鸣又仔细往前凑了凑,“诶呀,公子你这面相…”
刘沁来了精神,“面相如何?”
“这是有腾蛇入口之相,公子你莫怪我信口雌黄。你恐有一天无食而亡呀!”
刘沁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他!他会无食而亡!!你可真是乐死我了。”
李奉先却不知为何,觉得这没来由话隐隐有些不安。
“教我的师傅是这么说的。诶呀,这对与不对应不应验的,你全当我信口胡诌!壮士莫怪我,这顿我请了。”
这时,妈妈走了过来带过来一个面容清丽的姑娘。
“我这离了好远,就属你们这儿最吵嚷。来,快来看看,这是我们新来的姑娘,极其擅长音律。我想着到底还是刘公子好这些,帮妈妈我看看这姑娘跟教坊先生学的如何?”
这位姑娘看着不大, 身形瘦弱的很,抱着琵琶有些怯怯的跟在妈妈后面。
刘沁点下头,扬了下手,“妈妈让我看,我哪有不敢的理儿。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姑娘略略抬头,轻语了一句,“奴家名唤素凝。”
“都说宫里的太医们是整个大晋所有医者的好手,我看是徒担了虚名!来来回回这么些个人也没什么用。”
刘贵妃头上系着一条鹅黄色的头带,身上披着一件湖绿绣银边的外罩斜斜的躺在床上。
宫娥赶紧宽慰她,“贵妃不要动气,刘大人也说在外面寻遍名医想着如何解娘娘的病呢。”
刘贵妃没应声,忽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皇上呢?皇上有没有提几时来看我。”
宫娥赶紧回道,“皇上现下在皇后宫中,没听说有什么消息。”
刘贵妃只觉得头部昏沉沉的,腰身后垫着软垫侧头想着最近朝中的风言风语。她现下是十分忧心的,论起自己的儿子相貌人品,或是自己母家最近几年随陛下出征的时日跟部曲,自然是不输旁人的。
况且当初陛下起事,用的也是她们刘家的兵力财力。纵使现在有个皇后,这太子的位子也断不能便宜了那个女人。不知哥哥在外与朝中大臣们商议的如何。
她如今野心勃勃,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那个眼下坐在皇上身边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被废的可能,这天下就皇室而言没有权力就跟贱民一样无甚区别。想到哥哥及母家的势力,她又有些安心的睡了过去。
灯烛摇曳,贵妃乏累的闭上眼,摆摆手示意宫娥退下。她前几日没参加魏慧辛进宫的宴席,就卯足了劲打算在众嫔妃跟皇后娘娘赏花时压她一头。所以当日尽管天气凉寒,还是特地穿了一身绣了金丝百花图案的锦衣,只是傍晚有些起风,众人在风口多等了些时候,且偏她一人衣裳淡薄如今就大发收不住了。
再加上她最近心思重本来不是什么大毛病,却缠绵病榻不见好转。此时她好不容易有些宽心马上睡了过去。
半梦间似回到小时候,母亲给她专门做了一件霞红色的衣裳,她穿着一圈一圈转给母亲看。
“母亲,你看我可是这天下最好看的姑娘!”
母亲笑着点头,此时“轰”的一声,似有多人闯入她们王府。
一众士兵将她团团围住,母亲此刻也突然不见了踪影。
“我是当今的贵妃!你们谁敢动我!!”
捉拿她的士兵有一人喊道,“你是什么贵妃,我朝就没有贵妃。”
刘怀錦急了,“怎么会没我!我就是,我就是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再说皇后算什么,我才是皇后!!”
围着她的士兵嘲讽道,“你看看你自己,哪有皇后穿白衣?”
刘怀錦吓了一跳,一低头果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
再抬头士兵也都不见了,自己身边都是染血的尸体。
刘怀瑾有些害怕的吵嚷道,“有人要害我!就是她,早知道就该派人杀了她!”
她猛的一挣醒了过来,结果眼前却有两人一坐一站。
坐着的是皇上,站着的是皇后。皇上脸色不好,皇后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妹妹,可被梦魇着了。方才我与陛下提及妹妹你突染风寒,刚进屋就听见你呻吟。可是病重了?”
贵妃迅速的回过神,“可是我刚才睡糊涂了,不知梦中是否口无遮拦冲撞了陛下及皇后。”
“哪里的话,妹妹一向识大体懂兵书,能说出什么逾越的话来。陛下,贵妃许是前几日陪我赏花受了累,您多照看她些吧,我先回宫了。”
皇上点点头,皇后忍住心中情绪加快脚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