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元述清想象中的那样,这里的村民还都保存着良知,没有抢孩子的食物,自己勒紧了裤腰带度日。
元述清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脸,孩子的母亲看着元述清,有些胆怯,“姑娘,你们看着也是富贵人家的,怎得跑到了我们这里?”元述清微微笑了笑,“我们听说此处的百姓受疾病之苦,特地来看一看。”
那个妇人看着元述清,突然磕起了头,“姑娘就是菩萨转世啊,其他的官老爷都不顾我们的死活,只管自己有没有饭吃,那里还顾得上我们这样的百姓!”妇人这样说着,旁边的人也附和起来,诉说着自己受到的苦楚,对元述清的感激之情,一时间,百姓都义愤填膺起来。
陆修言走到了元述清旁边,轻声问道:“殿下怎么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元述清摇了摇头,“没必要,我又没有做什么大事,也帮不了他们多少……”元述清尚未说完,陆修言就拱手朝着众人道:“各位,这位小姐不是旁人,正是现在大魏的九公主殿下,奉命来探查民情。”
那些百姓微微一愣,随即纷纷跪下,朝着元述清的方向叩首,“还望九殿下救我们的性命!”
元述清微微叹气,自己本来没有想要暴露身份,无奈陆修言都说了出来,元述清只能拉起靠自己最近的一个妇人,道:“这里的情况我会尽量解决,你们不用担心,大魏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
回到客栈,元述清叫住了陆修言,“云深,随我来。”
陆修言跟着元述清进了书房,元述清倒好了两杯茶,一杯推给了陆修言,问道:“你有什么对策来解决这里的问题么?”陆修言反问道:“殿下既然问我,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元述清沉思片刻,“若是我将我的封地内的存粮运往这里,应该够这里的百姓果腹,只是这运过来也需要时间,路上也不能保证安全,我想问问你的看法。”陆修言笑道:“殿下可以先运一部分,这里旁边的县令从前与我二哥相熟,是个为百姓着想的人,或许也会出手相助。”元述清点点头,“这样也好,多了一重保证。明日我们就去旁边的县城,看看那里的情况,再借一些粮食。”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元述清挥挥手,“你先走吧,我还要再处理些事情。”陆修言闻声,只是作揖离开。
元述清看着陆修言的背影,有些怀疑,陆修言此人的见识出众,而且胆识过人,虽然陆修和压了他一头,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着实是奇怪。这样一个有学识的少年,居然没有人发现。
而且陆修言为人正直,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应当有许多女子追求,元述清平日里宴会去得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元述清倏然回神,讶然自己刚刚居然想了那么久的陆修言,摇了摇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
“这两个县城离得这样近,但是两处的百姓过的日子却一点都不同,殿下没觉得蹊跷么?”鸦玟看着旁边到处是青绿色的稻田,“按理说这里也该像那里一样,庄稼枯黄。”
元述清偏头看去,只是淡淡说道:“可能是因为两处的土地不同吧。”很快到了门口,陆修言掀起门帘一角,朝着元述清伸出了手,元述清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手搭在了陆修言的手上,小心的下了马车。
齐县令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元述清下马车,忙伏倒在地,“恭迎殿下!”元述清上前扶起齐县令,“不必多礼,本来就是我要来麻烦县令,倒是我该先行礼才是。”齐县令惶恐的摆摆手,“公主殿下和我们这些人怎么能一样。”元述清浅浅一笑,没再说话。
县令府里的摆设也都简单的很,只是几株草木,并无其他,元述清微微点头,看起来这位县令也是个清廉的。
侍从将几人带到了房间内,元述清开门见山,“本宫此行,是为了像县令讨要一些粮食,来救民生之苦。”齐光耀有些犹豫,“殿下说的,可是隔壁的陈庄?”元述清看出齐光耀不愿提及,问道:“莫非陈庄与你们齐庄,有什么过节不成?”
齐光耀摇摇头,欲言又止,元述清看了一圈四周,都是自己的人,道:“县令不必有所顾虑,这些都是本宫信得过的人。”齐光耀叹息道:“莫非殿下就没有想过,为何陈庄那里会是那副模样,但是齐庄就不是?”
“问题出在陈鹤身上。”
齐光耀有些惊讶的看向元述清,“殿下既然知道……”元述清勾着唇角,“不,我不知道,只是猜测罢了。齐县令只需告诉我对否。”
齐光耀捶了一下桌子,“他糊涂啊!我们本是多年同窗,后来也被分到了临近的县城做县令,儿时本来说好要一起做父母官,他却,却做了那样的事情。”
元述清伸手敲了敲桌面,“他是不是和西域的人有勾结?”齐光耀点了点头,鸦玟瞪大了眼睛,“西域?莫非殿下那日中的药,就是那个劳什子陈县令干的好事?”
元述清眸光倏然锐利起来,“原本只是猜测罢了,没想到今日在齐县令这得到了证实,他不想让我插手陈庄的事情,故意搞鬼,白大夫也是他计划中的阻碍,所以他派人在水里下了毒,诬陷白大夫。”
齐光耀声音低了下去,“既然殿下都知道了,为何不戳穿陈鹤?”元述清笑了笑:“只是时候未到罢了,一个小小县令都想对本宫动手,哪里是那样轻描淡写的事情。”
齐光耀有些不忍,“陈鹤那小子,已经忘了我们年少时的约定了,变成了如此利欲熏心之人。”说罢,他有些颓然地叹息着,元述清只是淡淡看着他,神色无异。
陆修言在一旁道:“齐庄的存粮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