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色尽黑的时候,白时才回到客栈。
元述清还没睡,倚靠在栏杆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暮色沉沉,只有点点星光,更加显得黑夜寂静,白时走上了楼梯,正准备回房间,看到元述清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想了想,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殿下站在外面在看什么?”
元述清没答话,反问道:“你的师姐和师兄的后事可都处理好了,这样的事情,你最好也禀告一下师门,不能让白与就这样死了。”
白时想起这件事,情绪又低落了下去,闷闷的嗯了一声。
元述清手指向天空,问道:“你瞧到了什么?”白时顺着元述清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她心里一惊,有些迟疑地看向元述清,不敢妄自开口。
流星陨落,意味着将有大事发生,大魏这些年必然不会安稳。
元述清拍了拍白时的肩膀,站的离白时更加近了些,道:“左不过是些迷信,只是,不知道白时姑娘信不信着些传闻。”
白时偏过头去看着元述清,元述清只是笑着,但是这副笑容,看起来比平时危险许多,叫人看着无端有些发怵。白时心里一个想法渐渐浮出水面,她不禁一瞬睁大了眼睛,“莫非,殿下想要……”
元述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而不语,二人倒是心照不宣,知道这事不能在外说出,白时心里久久不能平息,“是白时有眼无珠,以后定当为殿下效力!”元述清倒是满意白时的态度,丝毫没有显露出害怕的神色,是个可塑之才。
元述清笑了笑,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这一天也是累了。”白时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鸦玟从暗处走出,欣喜地道:“恭喜殿下又添一位能人!”元述清看着鸦玟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你前几个时辰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要是白时有半分违逆的心思你就亲手了结她的么?现在又为她说话了?”
鸦玟将手中的剑归鞘,道:“我不是为了殿下着想吗?说到底也是为了殿下在招兵买马,若是能将白时收入麾下自然极好,若是她不愿意,我也不会留她的。”元述清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身边用的最顺手的两个手下,一是鸦玟,另一个就是鸦岚,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冰雪聪明,一样的忠心恳恳。
二人一路说着回到了房间,鸦玟犹豫片刻问道:“殿下可有考虑将陆公子收入?”元述清愣了一瞬,没想到鸦玟倒是想到了陆修言,一时,陆修言的面容在元述清的脑海中浮现。
陆修言这个人确实是聪明,只是太聪明了,让元述清感觉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个人神秘的很,像是才看到他的冰山一角罢了,元述清暂时还没考虑将陆修言收下。
元述清摇摇头,“这个人不好控制,平时做做参谋倒是极好的,重要的事情不可与此人说,我总觉得没有看透他。”
鸦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附和道:“我觉得我们这里最精的就是霍姑娘,但是从陆公子来了后,觉得此人的城府更深,也可能是霍姑娘从未在我们面前隐瞒过。”
元述清不想再多谈论关于这个的话题,挥了挥手,示意鸦玟退下。
过了几日,容融给众人都打了一份兵器,那日风渊门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听说了,还去安慰了白时一番,倒是叫人意外的很。“不愧是容融姑娘,这个手艺绝了啊!”霍黛之兴奋的看着手里的短剑,上面的花纹和构造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容融不禁有些得意,“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是谁做出来的。”白时自然不会放过怼容融的机会,“霍姑娘可能只是客气之词,有些人就兴奋成了这个样子。”容融也不恼,冲着白时做了个鬼脸,“那肯定是因为霍姑娘未曾夸你,你嫉妒了,把火气发在我身上。”
鸦岚等人也拿到了自己的称手兵器,鸦玟和鸦岚倒是迫不及待,一拿到手就开始切磋了起来,看着一招一式,叫人眼花缭乱。
“容融姑娘准备接下来去何处?”元述清走到了容融身侧,淡淡问道。
容融想了想,笑道:“我本来就是那四海为家的人,哪里都去,只是找个落脚的地方罢了,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鸦岱笑着捣了捣容融的胳膊,“殿下这是想问你想不想跟着殿下呢。”
这几天相处下来,容融总觉得元述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纯真无害,内里像只老狐狸一般,总是在想着一些点子。容融反问道:“若是我跟着殿下,殿下能给我什么样的好处?”
元述清笑了笑,“这个姑娘不用担心,姑娘想要哪里的店铺,都可以,而且我还可以为姑娘带来客源,这样可好?”容融有些许心动,“当真是哪里的铺子都可以么?”说罢,她看了一眼白时,笑得有些得意,“以前和她的赌约就是看谁以后能现在京都开铺子,我想开兵器铺子,她想开药铺,我们一直比较着呢,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我倒是可以赢她一次。”
元述清没想到容融答应的理由竟然是这样的,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容融姑娘可要再考虑考虑?不急于一时,若是为了赌约,我总觉得容融姑娘履约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了。”
容融有些气恼,看向元述清,“殿下莫非以为我是那样不守信用的小人么?我容融从来都是说话作数的,若是殿下不信,可以就此立下字据。”白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知道元述清的意思,有些担忧的看向容融,“你要不真的再考虑考虑?”
容融无所谓的一摆手,“这有什么?我的话都说出来了,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了。”白时和鸦岱对视一眼,颇为无奈,元述清倒是悠然自得,点点头,“好,等我们返回京城后,那里的铺子随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