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是13年毕业于公安大，家境优越是江城首富之子，11年破获过118的挖心案卷，11年毕业后就一直在公安大学任教。”
陆从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顾五把手机外放了，整个车子里全是陆从安一个人的声音，他看着挡风玻璃前走过的几道人影，一行六个人，其中一个身材佝偻像是一个老人，边上一个身材娇小，相对边上几道人影来说更像是一名女性，顾五看着对面的白色轿车亮了灯几个人上了车后，他才匆匆收回视线，手指夹着的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燃烬了。
“但是，他大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是出于休学状态的。”陆从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其实内部系统查询的东西非常有限，最多就是仅有的登记资料，当然也包括银行的流水以及所有实名制的网站，app等能够查询到具体信息。
顾五靠在椅背上，借着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住院部那栋楼，顺着视线往上找就能过准确无误的找到楚黎的病房。
他似乎能看到病房里隐在黑暗里一直立屹在病房床边的那道影子，江淮的手在黑暗里不断的上移，白皙凸出的骨节在窗外照进来仅有的那么丝的光线里异常的美，他屈指触碰的时候像是手势舞蹈演员在台上表演。
“我真的没有想到王九龄能够找到大学生来当签约主播。”
“周青为什么会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后边周青不想做主播了，但是签约条款摆在那里，不想干只有两条路，其中一条就是等到合同的签约年限到期了走人，另一条就是你交违约金走。”
“违约金不是三四万就可以解决的，是几十万……小姑娘吓坏了。也不敢回家里要钱，只能跟着王九龄不断的走。”
楚黎躺在病床里，原来的氧气管换成了呼吸机，江淮手指在她脸上流连。
“周青和你们公司签的几年约？违约金多少？”
“不知道，但是她这种新人一般都是三年起步，我也不知道她后边去了哪里，只知道她解约不了后干过带货主播，至于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江淮停下动作，修长的手指蜷缩回来。
黑暗里，原本激起的那么一丁点的浪花又逐渐平息下来，那道影子又重新屹立在楚黎的床前隐在黑暗里。
快到六点的时候，江淮才走到落地窗前视线下垂看着脚下的万丈高楼，从这里看地面上行走的人无外乎是在看一只只细小的蚂蚁。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呼吸机，还有心电监护仪运作的声音，在这个过程中护士过来换过几次输液瓶。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江淮穿着白衬衫背对着她镜子里倒映着他的五官，原本戴着脸上的眼镜被他摘下，衬衫的衣领被解下几颗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就单手插着裤兜站立在落地窗前。
她想细细看过去，眼前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转过身，瞬间一个激灵，手里的治疗盘在此刻隐隐有些不稳。
“楚黎抽个血常规啊——”她解释，心里却有些不安，不知道在慌什么劲。
江淮已经走到床边了想要协助护士，手刚刚触碰到楚黎的手腕却意外发现她正迷茫的睁着眼睛看着他，瞳孔没有焦距。
护士拿着采血管抬起头，看到这幕惊喜的按下呼叫器，“病人醒了！”
在这个过程里江淮俯身停在她的身上，整个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姿势看着有些暧昧。
楚黎意识还是有些障碍，从她迷离懵懂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江淮想要停下询问的想法，身体刚刚抽离，袖子却被人轻轻扯住，力道很小却让他整个人为之一怔。
江淮垂眸看下去，楚黎戴着呼吸机黑色的长发跟海藻一样披散在枕头上，她看着江淮呼吸机时不时从里面发出声响，闷闷的，根本听不清，这样的举动促使江淮弯下腰，整张脸看着像是埋在她的耳边，一种恋人之间常用的姿势，但是就在那个极其暧昧的姿势里，楚黎在江淮耳边用着轻的微乎其微的声音道：“肖涵——”
江淮侧眸看着她，楚黎看着他嘴唇还在动，“肖涵——”
过道的脚步声近了，江淮转眸过去医生后尾随着几个护士从门外赶进来，他轻轻抽离，楚黎也在这个时候缓缓合上眼睛睡了过去，她的力气已经耗尽了。
江淮外腾出空间给医护人员，站在床尾隔着两米多的距离静静的看着，看着医生拿着手电筒检查楚黎的瞳孔，几个人影直直的压在她身上，许久，江淮插着风衣口袋转身离开。
昨晚太乱了，江淮踩在水泥路上，警戒线拉起的外边围满了人而距离人群外几米的地方就是杀人的凶案现场。
银白汽车的引擎盖已经完全掀翻了，那是剧烈撞击后才能出现的，真个引擎盖被掀翻露出里面的机身，而在机体机身还有几厘米处的地面上都带着血迹，江淮走过去可以发现轮胎行驶过的地面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油门加速到一种程度在地面上反复摩擦才能形成的一种痕迹，花坛的板砖也有被撞裂的痕迹……
可以想象整个行动下来，始作俑者是带着兴奋的快感的，江淮看着头顶那个破碎的窗户。
脚步每踩在一个阶梯上，脑中的画面就自动连贯起来形成一副连环画，在半夜的时间点里电梯停着运行后楚黎打着手电的灯光，一步步踩上台阶，然后遇到了什么后被迫停了下来，而这样的被迫是危险的，或者是致命的。
江淮站在窗前，看着碎了半地的玻璃碎片，目光再次停在不远处那辆报废了的小型轿车，在这个角度上能够清晰的看到挡风镜上的血痕。
楚黎落在花坛里的时候，大约是伤了脚或者手部，这样的伤无法促使她逃跑，只能被动的坐在原地……而这个时候那些人追了下来，开着车直直往她这边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