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尤其还是一个常年在娱乐圈里跌爬滚打，经验十分丰富的老经纪人。
车里，陈果第101次从后视镜偷看楚黎，被逮个正着的时候，她也不打算装了，声音镇静的问：“那个姓江的，是不是你前男友？”
楚黎吞云吐雾的动作一顿，一直探向窗户外边的脸在这刻神情终于也僵住了。
卷发在风中飘啊飘，楚黎淡淡吸了一口烟，路灯都是橘黄色的，照在眼底却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嗯啊。”
楚黎淡淡应了一声，想了想补充一句：“前男友，分手的时候闹得有些难看，联系方式什么的都拉黑删除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他。”
楚黎又抽了一口烟，晚上的风有些凉，但是不烦碍她感言：“也没想到他能活得这么像个人样。”高中和大学时期的江淮，他总喜欢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穿着白色衬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抱着一本书边走边看，不言不语的性子，不管走到哪那都是别人的背景板，不像现在……
陈果：“……”
她偷偷看了一眼楚黎，看她夹着香烟神态淡然的吐出这句话后，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知道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你们打算复合？”陈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话抛到明面上来说。
艺人，尤其是公司旗下的头牌艺人，向来是大众媒体的头块肥肉，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你吃饭有没有在盘子里挑菜，那都是用高倍显微镜拿来看的，一丁点的不稳妥，不该做的事情一旦被挑出来，成千的水军就会上来，等着掀翻巨浪把你吞没。
以楚黎今时今日的地位，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翻车，看着公司的笑话，陈果不敢想真的被人揪住马尾辫的后果。
楚黎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圈从她红唇里吐出，她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声音有些飘忽：“不可能的。”
飘飘乎乎的声音传到陈果的耳朵里，那就不是这么回事，那就是失落中夹在着点无奈，她视线往后视镜里一瞥，楚黎那么柳叶眉下的狐狸眼，大红唇搭上那个慵懒的神情美得惊人。
陈果暂时放下这个话题，想起刚刚在会客室里，江淮最后的那个问题，她声音严肃起来：“你老实给我交代，那个变态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跟了你多久？”
沉默，良久的沉默，车速在沉默中慢慢降了下来。
陈果侧眸看着后视镜，对方静静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先回家吧。”
汽车提了一下速度。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楚黎问了一下自己，大概是偶尔在睡梦中被惊醒时，看错眼的红外线灯光，又或者是不经意间看到的黑色人影，还有细微到听不见的脚步声。
不过只是私生饭而已。
楚黎轻轻嗤笑一声，尼古丁缓缓吸入肺里，稍稍缓解了一下情绪。
车子开到楚黎公寓楼下，陈果却没急着解锁车门，而是把楚黎困在车里，车子里的灯光打在两个人身上，不远处是加强守卫的保安室，再远一点就是金碧辉煌的公寓大门，里面的光强烈的狠，直接照在外边。
“我给了你十分钟的构思时间，现在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陈果在前面发问。
楚黎吸烟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着她，忽然之间笑了：“真吓人。”
皮了一会后，楚黎渐渐收起笑容，眼神凝住慢慢结成冰：“我也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但是我估计如果对方真的拍照，或者截图录像带内容，现在想要及时止损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那些不知道的瞬间里，不知道被人拍去了多少。
陈果烦躁无比，在楚黎又一次点燃打火机的声音中，眉毛皱起，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该知道我是你的经纪人，有直接义务帮你解决所有的潜在危险，你可以找我。”
陈果慷慨填膺，火气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扭过头看着楚黎，对方半张脸都被烟雾缠绕，隐匿在烟雾里，“而且！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还要给对方这样的机会，不管是今天在公寓里还是在警局，你半点安分守己和配合警方调查的责任和义务都没有，楚黎，你跟我说说你想干什么？”
楚黎咬着烟，一直沉默着，似乎对方说了什么她都半分没听进去，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陈果有些恼火，可是随后，又觉得楚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她似乎一直在盯着某一处。
这样的认知，让陈果背脊发凉，麻木的转身循着楚黎的视线看向那一处。
同时，背后发出一声咔嚓的清脆响声，是手机拍照的声音。
楚黎慢条斯理的拿下手机，确认把画面拍进手机里后，才抬起头盯着十二楼层红外线灯光下的黑色身影。
陈果有些震撼，“他……”
楚黎接过话：“要么是我们眼花了，要么是他胆大，要么就是他脑子有问题，不然我没法解释这个现象。”
今天报了警，保安物业都增强了警惕性，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溜进她的屋子里，只能是这三种可能性。
陈果想了想，还是垂眸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这件事还是要交给警方来处理，她也不去管这人是消息不灵通，还是色迷心窍了智商不够用，现在能制裁住对方是最关键的，也是最要紧的事情。
楚黎看着她打电话，眉毛挑了挑，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间一直在家里的人影，似乎在这一刻转过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