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去看看!”师父小声的吩咐。
我点了点头。
待那助理走远之后,我便从缝隙中钻入第一间房,定睛一看,全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但竟还有一个小孩,这些人全都面如土色,目光呆滞,似乎死亡早已浸透了他们的身体。
尤其是那个小孩,已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我们都经历过童年,哭和笑应该是孩子的天性!可在这不足10平米的房间,他既不会哭,也不会笑,完全跟一个木人一样!
这和死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还不到8岁的孩子,正是生命力绽放的时候,却要去练习死亡,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我想,这应该就是我要找的村民。
只不过,村民的样子有些让我吃惊!我原想无佛应该对这些将死之人以优待,因为说到底这群人都是给他享用的,优待房间里的人,就等于得到一个优质的心脏,也就等于在优待他自己。
然而没有。
难道无佛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他怎不懂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息一声。
“这是同情他们吗?劝你还是省省吧!因为马上你就要同情你自己了!”不知何时,那助理已站在离我五尺远的地方。
更令我惊奇的是,这个助理摇身一变,竟然化作老豺的模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是老豺变化而来的?
这可真是处心积虑啊!
接着老豺冷笑着一声道:“快出来吧!别装小臭虫了!”
如果说助理是老豺变化的,已令我吃惊不小,现在我竟然被老豺发现,这不得不让我无比震撼了!
这怎么可能?
我和师父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谁也不可能发现我们的秘密!
可……
“惊讶吧?奇怪吧?不相信吧?然而这一切由不得你不信!”
这时老豺兴奋得像一只蚂蚱,一跳一跳的,他说的话也是抑扬顿挫、一跳一跳的,仿佛产生了共振一样。
迫不得已,我只好变回了原形,但我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
“叫太上老君也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一个大仙也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不害羞吗?”老豺不齿道。
“哈哈哈——,豺神医不仅医术好,善于改造元神,连慧眼识人的神通也修炼到家了。”
话音刚完,师父便已站在众人的面前,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老豺也跟着笑了,但笑得很诡异,似乎他的笑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老豺闪了一下他狡黠的眼睛,接着道:
“还有更让你们匪夷所思的事情呢?你们且看谁来了——”
怎么是他?
虽然我知道我们此行已被黑使算计,但我见到他时,仍然表现出过分的震惊!
原以为他早逃了,不敢和我们面见,然而他胆大包天,竟然背叛了他的誓言,无耻的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难道他有所倚仗?
接下来,黑使终于露出了他狰狞的面目,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道:“老豺,别废话了,杀了他们!”
但老豺似乎没听到,也许听到了装着没听到,他仍然讥笑道:
“怎么,大名鼎鼎的太上老君也会上当受骗?连他跟踪的对象是谁都弄不清楚?这实在是玷污了大仙的名声!”
然而师父却默不作声。
但脸上挂着笑,神态自若,似乎眼前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事!
此时的场面对我们非常不利,我竟有些紧张起来,但看见师父一脸微笑、镇定自若的样子,又放松了起来。
“豺兄弟!快!让你的人把他们都杀了!”黑使又一次提醒老豺,而老豺像喝醉了酒一样,总把别人说的话不放在心上!
老豺仍然在调侃我们。
然而,黑使却等不下去了,他对四周的空间挥了一下手,厉声道:“杀了那两个人!”
可是四周仍然很安静,前面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既看不到人,也听不到一丁点的兵器呐喊声。
不止黑使皱起了眉头,感到奇怪不已,就连老豺都变得吃惊起来。
更不要说我这个体验过那些被高手“服务”过的人。
在我的眼里,高手就是一个个冷面杀手!
杀手一出手,即使不是血流成河,那至少也得皮开肉绽!
可见威力之巨大!
然而,这些杀手竟然不见了?
这些人哪里去了呢?
“那当然是被我全部收拾了,你们只知道计划周全,却不知道黄雀在后……”
说话的人竟是师父,他面上挂着一种自信,然而是那样的自然而然,绝无半点勉强。
老豺的脸却阴郁起来了,他知道肯定有一波手下被太上老君阴了。可他不知道是哪一波?
是自己的手下还是黑使的手下呢?
整个四周和空间布满了他们的两波人马,自己的手下会不会听从黑使的调遣?按理是该听从的,因为黑使比自己的职务更高。
但他既无法确定,又无法发出命令。因为在这种对己方不利的情况下,杀手的士气已然被损,所以勉强发出命令也没有用。
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搞清两波杀手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才好应付眼前不利的局势。
“你俩都别多想了,你们带来的人全完蛋了!”师父仍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他的脸已不知何时有了变化。
是往没有定数的方面变化!
我看见黑使和老豺开始的自信瞬间被抽空,两人同时踉跄一步,仿佛被石头阻挡,差点摔倒!
直至天空中的某一角晃动了一下,老豺那猪干色的脸才慢慢恢复了正常,原来他感应到他的手下了。
这下老豺咬牙切齿的骂道:“死老道,竟然骗我,如果不是有一个兄弟通知我,我还蒙在鼓里呢?”
师父哈哈大笑,道:“我只是跟你们开了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我不是你们,所以不会杀人!你们放心,我借你,的这波人,会还给你们的!”
师父的笑声犹如一把利剑刺进了老豺的胸中,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一样,他把刚才咬紧的牙齿又咬紧了一次。
那黑使呢?
他知道太上老君的厉害,明里不敢对着干,但暗地里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眼下又把他的手下全阴了,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呢?
这时黑使和老豺竟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同时向对方走去,两个难兄难弟因外患又抱在了一起。
而且抱得紧紧的!
然后,老豺松开了他的兄弟,一个人走到不远处,他好像站在世界的中心,又好像站在权力的中心。用他一贯小而尖的声音喊道:
“所有藏匿人员注意,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眼前这两个人。”
四周仍然如黑使开始呼唤一般,还是那样的安静,但天空中已有死水微漾,仿佛一道刚刚开启的闸门……
接下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与此同时,只见近二十个持剑的杀手忽然就落在我们的周围,形成瓮中捉鳖之势。
还是在上一刻,这些杀手在落地的瞬间已分成了两波人,同时向我和师父刺来。
那波追杀师父的人,看上去一个个身形矫健,战力超群,但不管怎样进攻就是无法靠近师父,因为他们根本看不清师父的身形!
这些高手第一次遇见比自己更厉害的高手!
这些杀手第一次遇见不是杀手的“杀手”,却比他们厉害上百倍——他会让众多杀手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们像漂在水里的浮萍,长势虽猛,但没有根,注定要被风吹得四处逃散。
然而我却没有师父的好命,完全是一副无比悲惨的样子。
你想:十几个持剑的杀手向我刺来,我哪能抵挡得住?只能化作一缕清气逃了。
但他们又哪能让我逃?我还没逃出三丈远,又被他们围了上来,落在包围圈之内。
大家正要一拥而上,却被一个国字脸、大胡子的人拦住了,道:“此子留下来给我,再留下五个兄弟即可,其余的人全部去支援另一组,因为那太上老君太厉害了。”
大胡子的话说完后,有半数以上的人瞬间消失,奔师父那组而去。
我这边的人刚一过去,压力便减轻了许多,当我正准备好好收拾他们的时候,师父传话说让我不可恋战,务必把关押村民的房间一一打开,并把村民集中到外面的空阔之地。
我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师父的命令我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我趁一个杀手慢了三秒,打开了第一间房,接下来我又躲过另一个杀手的一剑,趁机打开了第二间房门……第三第四间房都是我打败杀手后,快速打开的!
当我把关押的房间全部打开后,便开始劝村民到屋外空旷之地去集合。
可是没有一个村民肯去。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把我们聚中在一起,进行大屠杀怎么办呢?”
“对,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谁敢把性家生命交付给你呢?”
“我们别听他的,即然大家被放出来了,为什么我们不逃呢?”
“大家快逃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那声音浑圆、雄厚,穿透力极强,以至于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大家开始蠢蠢欲动了,你撞我,我撞你;你向左边逃,我向左边逃;你推我,我推你……总之,随着房门被打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乱了,现场根本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