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问及它的家族时,水猴也说不清楚。
让我好奇的是,竟然有谁说水猴是孙大圣的后代,还说这山洞也是老孙留下来的。
我感觉这玩笑似乎开得太国际化了,我的脑壳要停1000秒才能转过弯来。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靠谱,可仔细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所以我还是选择相信。
我们说着话,水猴走到我面前,咚的一声就跪下来,一边向我磕头一边说: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会永远追随你、保护你、尊重你,绝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口才,还真让我大开眼界,可以用口若悬河、语惊四座来形容,不知道要甩我好几条街呢。
我被惊呆了,眼珠里尽是他吐出来的莲花,这水猴也太会给人惊喜了。
没想到它还给我弄了一个仪式,虽然没有设香案,但毕竟行了跪拜之礼,人证物证都在,玩拒绝可不太友好?
但我也不能马上就答应了他呀!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先推辞一下才显得妙呢。
“可是……水猴,你认我做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做?不如你直接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如果我能帮你,我可以当场就给你搞定……你不该这么草率就认我为主啊?”
“你就认了我吧!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跟着你,有我的一场大造化……”
说完,又拜,“主人要是不认我,我就不起来了。”
我一听这台词当场就乐了,这也太不新鲜了。古往今来多少脑子有点恙的人都使用过它啊?
能不能换点别的词呢?可一想它都直抒胸臆到这地步了,哪好意思拒绝?
于是,在半推半就中,我收了这个忠实的仆人,我想,即使它日后反悔了,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就这样我“无心插柳柳成荫”,捡到了一个仆人,一个同伴,一个朋友,一个师父,一个功友——其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杀手、敌人。
我想到了养父喂养的小狗,在养父离世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它了。
不是不想见它,而是不敢去找它。其实养父去世以后,它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我每时每刻都有被雷劈死的危险,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我敢去找它吗?
就这样小狗消失了,它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但我想小狗一定是跟随养父去了,那里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在以后的日子里,水猴每天都来陪我,驱逐我心中的闷郁与孤独。
就这样,我接纳了水猴,并和他相依为命。
我们一起劳动,一起休息,一起玩耍,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水猴不肯睡在洞内,它仍然回到小潭之中。
我想不通水猴为何能在水中像鱼一样睡觉、生活。问了几次,水猴都笑而不语。
休息或无聊的时候,水猴会拿出一支笛子,放在嘴边,先试吹几声,接着便响起了悠扬的旋律。
往往这时,我听得如痴如梦,渐渐沉浸到乐声所描绘的诗情画意中,受无损音乐的熏陶,我的胸中升起了一股清爽之气,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我惊诧于这七个小小的圆孔,在水猴那扁嘴的吹奏下,在它长满黑毛的手指的开合下,竟能发出如此清脆悦耳、美丽动听的笛音?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的确,水猴吹奏出来的笛声太好听了,比之那些过了多少级多少级考级的天之骄子更专业。
听了一段时间后,我被笛声深深的感染了,我是真的经受不住这种诱惑!每每看见水猴吹笛时的潇洒举动,便羡慕得要命。
有一次,水猴刚吹奏完,便用一块很精致的手帕去擦拭笛子上的灰尘。
我看见它擦得非常仔细,擦了一遍又一遍,把笛子上每一个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擦得油光可鉴!
我这才知道他是一个爱笛如命之人,笛子就是他的心爱之物,难怪吹得这么曲折有姿,让人欲罢不能。
“有空教我吹笛子好吗?”
我对笛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想创造一些无损音质出来。
“你吹奏出来的笛声很好听,很诱人,有魔力……”
“想学吹笛子?”水猴抬眼看了我一眼,他擦拭的动作仍然没有停,“那我教你!”
说完,他蓦地从腰间拿出另外一支笛子,递到我面前,“送给你”。
我立马接过这支笛子,这一支跟水猴那支不一样。水猴那支大约长一尺半,笛身呈黄色,七个笛孔之间有一波花纹穿插,总体看起来像镀了一层金一样。
水猴送给我这支,笛长约一尺二寸,笛身呈棕色,笛孔之间裱了二根绶带,总体看起来小巧玲珑,更上档次。
“我就从今天开始教你吧!”
水猴说得很正式,也很严肃,
“有人说,学笛子很容易,一天就能学会。这完全是扯蛋,别说一天,就是一年也很难学会!”
“那要学多久?”
“这就要看你设定的目标是什么?如果只想玩一玩,几天就够了。
如果想洒洒脱脱的吹出一首曲子,没有两三个月怕不行。
如果想吹得”天花乱坠”,神乎其技,没个三年五载怕不行。
“我只要能吹两首曲子就行,至于神乎其技不敢想,那是大师级别的,也达不到那个高度啊?”
“主人,我能看相,你信么?我看出你以后的成绩一定能达到神乎其技,甚至超越这个境界!”
“这不可能!我对笛子一无所知……”
“不信?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不再跟他争论,因为这样吵下去也没用,这都是未可知的事,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先教你基础性的东西,笛子上有七个孔,分别对应哆、来、咪、发、梭、拉、西……”
水猴面向我,用手指指向一个一个的孔,“……要记住顺序,这样才不会搞错!”
我记了两遍,应该差不多了,便拿起笛子,七个手指盖在笛孔上,用嘴去吹最上边的那个孔,很快从笛身中发出几声不成调的声音,呜哇乱叫。
这是头顶有乌鸦经过吗?
但在我看来,声音虽然难听,毕竟是我自己吹响的,所以竖起了高傲的尾巴,
“这也不难啊!”
我想只要吹响了,其他一切就都好办,不过就是多练习,熟能生巧罢了。
“对,是不难!但吹响只是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嘴里的功夫和手法上的技巧还需要你花很多的时间勤加练习,这样吹笛的技艺才会逐渐提高。”
“这样啊……那好,我先把几个简单的发音练习好,再学习吹曲子……”
接着我把嘴唇对准笛孔,手指一阵乱开合,打乱了哆、来、咪、发、梭、拉、西这七个音的发音顺序。
由于我的手指开合的速度极快,顷刻之间,从笛孔中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很快,我看见水猴皱起了眉头,接着捂紧了双耳,
“快停下,快停下……难听死了,这样不行,养成坏习惯就麻烦了。”
我假装没见听,手指仍然在笛孔上毫无规则的上下开合,嘴巴死劲地吹,把水猴恨得在地上连翻五六个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