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芳芳一脸痛苦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累赘,一个大麻烦。
不管那死矮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至少我现在是这样想的。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话的确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这一轮战斗终于在不声不响中停止了。
我们骂完架后,小矮人一溜烟就回老家去了。所谓老家就是回他的本体上去了,就是回到土壤里去了,就是重新做回何首乌这门药材。
而我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什么也不想做,只好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面壁去了。
只留下小芳芳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情绪十分低落。她不知道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也回房间了。
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的一直挨到晚上。还是我第一个从房间里出来,可能是因为肚子有点饿了。
我出来以后,小芳芳和小矮人也跟着出来了。我们各自看了一眼,都默不作声。
小芳芳应该也是饿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用手在嘴上拍了拍,显然是想降低打呵欠的音量。
至于那小矮人,我不知道他饿不饿,因为它本身就不是人,只是一剂灵药,我不知道他要不要吃东西。
大家无意间又走到了一起,小芳芳见我们两个平静下来,这才问:“你们没事了吧?其实没必要吵,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没有吭声,更没有反对,是因为小芳芳说的口水话没什么实际意义,这样假大空的话谁说不出来呢?
小矮人也没有吭声,但他显示出一副很高傲,很了不起的样子,看谁都是一个废物或一堆垃圾,嫌别人太穷酸气,不配跟他说话一样。
有那么几分钟,死小矮人转换了方向,用一种鄙视的目光一直盯着我,那种暴露无遗的挑衅,那种令人作呕的情形,简直让我无法忍受!
我向死矮人走近了几步,用一种咬牙切齿的口气说:“不把你的狗眼鸡眼挪开,再看!看我不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喂狼!”
“你这个死侏儒,我量你也没这个胆,你的胆瘦得像一根枯杆了,快没了,还不是吼吼就完事?”
“从一见面就开骂,中间休息了一下,晚上又骂起来了。你们就不感到累吗?”小芳芳被我们搞得有点不耐烦了。
她看了我俩一眼,感到很无辜一样,“你们两人老是在我面前斗来斗去,可以不牵连我么?你们可以去外地单独斗一场么?”
“好啊”死矮人立马就答应了。
我自然也不甘落后,我没理由落后啊。从身形、长相、年龄来看,我都颇具优势!我为什么要落后呢?
“可以,你定一个时间,咱们好好干一场。到时莫耍什么嘴炮了,来一点真家伙。”
“随便!我逢陪到底!”
“看来你俩还真上劲了!兄弟与兄弟之间窝里斗,我真替你们害羞……”
“谁跟他是兄弟!”我们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别再丢人现眼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不要忘了自己肩上的责任,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希望没有下一次!”
这次小芳芳的语气不仅硬而且变冷了。
我和小矮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小芳芳真的生气了,都不敢再吵了,得给她留一点面子。
第二天,日子果然过得安静极了。因为我们一见面就向后转,朝相反的方向走开了。
这样过了几天,除了我去外面干活,我俩只要一碰面,不吵不闹的,转过身就走了。
又过了几日,我看见那小矮人每天吃了饭就是玩,从来不做其它事,忍了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你个死矮人,每天只知道吃吃吃,就不会帮忙做点事吗?”
谁知那死矮人一听,反来劲了,“死侏儒,我吃喝玩乐你管得着吗?我吃你劳动得到的东西了吗?”
“这就成为你懒惰的理由了?我们是一个集体,这里面除了个人要做的事情,还有公家要做的事情,你充其量只做了个人的事,公家的事你连毛都没碰过……”
“你放屁,我跟你们有本质的区别,我实际上是一株植物,而你们是动物,所以我们之间不可同日而语。”
“真搞笑,你不是变成人的模样了吗?我们吃的东西你不也在吃吗?你跟人有什么区别?”
“我变来变去还是一门药材啊,你就不同了,你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啊!”
“我听人说我先前也不是人类……”
“又吵,两个活宝!对,其实你们两个都不是人,何首乌是植物,又不是植物,其实你们本质上都是一种的东西,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小芳芳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又从中调解。
何首乌听小芳芳一说,不再吭声了。但这话对我来说好像有点牛唇不对马嘴,因为她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我还想再羞辱死矮人一顿,但发觉小芳芳脸色不对,只好作罢。
我不是怕她,只是我不能跟小芳芳对着干,因为我不想看见她伤心。
小芳芳见我退了回去,也当作没事一样了。
她喊何首乌离开了,他们往后山一条崎岖不平的小径走去,开始两人一直沉默不语,走到山脚边时,离我有几百米了,才开始说话。
“忘记那老道的任务了吗?你还有时间跟他打嘴炮,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太上老君祖师爷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知道,那无佛在我体内下了一道魔咒,压住了我的神识,不然我们早合体了,他说只有我的任务完成以后,魔咒才会自动解除……”
“看你们两人关系紧张到如此地步,必须尽快做通他的思想工作,为大家赢得时间才好……”
“可是,我们都僵持到这样了,怕他不肯接受……还得靠你在中间涡旋才好……”
“这个你放心,我会的。”
“好,无论怎样,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加油!”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这座山的半山腰。我从下面看见他们越变越小,直至缩小到一团黑影。
至于他们说什么,我一无所知。我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