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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你一个月才赚几百文,你玩什么命呀你!

  • 作者:安小野
  • 发布时间:2022-08-01 09:13
  • 字数:3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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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后门发生了什么事?”

沿途不少禁卒高挑“气死风灯”和腾蛇一般的火把迎面跑过来,火光映得他们的兵器格外刺眼。

看到领头两个提牢迷惑的眼神扫过来,“膏药脸”拉低帽檐,心里不由得一阵打鼓,掌心沁出一层冷汗,暗中紧紧握住了刀柄,微微有些慌乱。

“‘天字号’的‘秃鹫’越狱了!蛮子们凶猛的狠,打伤了好多弟兄!大家快过去帮忙,我们去喊人支援!”李猪儿煞有介事地手指差匪恶斗的方向,“贼喊捉贼”的大喊。

昏暗混乱里,两个提牢不及看清“报信兄弟”的面貌,事情紧急也没过多留意,带着手下飞一般地跟二人擦身而过。

两个蒙混过关的犯人,齐齐舒了口气,不敢再有片刻的延搁,直奔大牢前门。

冲到乱哄哄的门前,刚拍开青铜大门,门外站岗的十多个禁卒,紧张警惕的目光齐刷刷聚焦了过来!

不好!

紧紧尾随李猪儿一步不落的“膏药脸”,眼见大牢前门防守严密,额头顿时冒出了汗珠。

满脸爬满皱纹的老禁卒,咳嗽了两声:“咳咳,有犯人闹事?”

“出大事啦!‘泷洲蛮’集体暴动,打死了好多兄弟,蹇提牢正带人拿他们呢!”李猪儿不见分毫的慌张,“咱们两个奉了蹇昂大人之命,给县尉老爷报信去!老哥快让开些,耽误了大事,让蛮子跑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的也是,整座万年县衙,也就只有姚县尉能镇的住那些蛮子……”老禁卒嘴里嘟嘟囔囔,挥手示意禁卒们闪开门口道路。

生机就在眼前,李猪儿和“膏药脸”足下加快速度,三五步就窜出了大牢,撒丫子就往前方的水渠狂奔,后者鞋子跑飞一只都顾不上。

“这两家伙……不对劲!”陪笑目送的癞头禁卒,脸上笑容突然僵住,“姚县尉明明住在县衙南厢,他们往渠边跑做甚?!”

“他们两个是逃犯!快!抓住他们!!”脑子比较清楚的年轻瘦猴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焦灼地发出警叫。

众禁卒这才恍然大悟,齐齐涌奔,跃下台阶赶去追人,刀枪并举,骇得“膏药脸”心里大慌,跌了一跤。

“走啊!”

李猪儿奋不顾身转回来,扶住脚下拌蒜的同伴,一掠两丈,两掠已到了五丈开外。

“别让他们跑了!”

上了岁数拖在最后面的老禁卒扯着嗓子喊,十多名看门禁卒争先恐后地涌杀过来,一个冲击,就把两个逃犯逼到了河边。

“噗通!”

“噗通!”

二人想也不想,纵身跃下水流湍急的渠里,水面两道白条涌起,霎间远去,只剩下团团水花绽开几朵涟漪。

“嗖嗖嗖!”

禁卒们朝水里胡乱射了几箭,可是遇水力竭的箭羽随着水面杂物飘远,做了无用功。

“哗啦!哗啦!”

刹那间游到沟渠对面的两个人,从污水里露出头来时,已经将跳脚喝骂的禁卒抛在了彼岸。

两人疲惫至极地爬上河堤,“膏药脸”回头看那大牢方向,只见杂乱人影成堆,马嘶连片,成队乌合之众乱哄哄地进进出出,想来“秃鹫”一伙垂垂危矣插翅难飞。

李猪儿气喘道:“总算跑出来了,算你小子运气好跟住了我。”

“好险啊,要不是兄弟回头拉我一把,老哥的命就丢在对岸了。”

“膏药脸”嘴上应付,心里却不禁念头连闪:这个“戟霸”年纪轻轻,头脑冷静,临危不乱,勇而有谋,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把他引荐给“小说家”,我们“七杀”做起杀人生意来,势必如虎添翼!

耳听得对岸一群旱鸭子咒骂不已,二人也不敢多歇,气息稍稍喘匀,便矮身钻进岸边的僻静小树林躲起来。

“孙老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哥听你的。”惊悸犹存的“膏药脸”,不住地向林外沟渠对面的晃动火光张望。

“我以前落脚的暗窑,就在左近,地理位置十分隐秘,谅他们这些官府走狗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你先跟我回去洗个澡,把身上这套虎皮换成普通百姓衣服。我们已经暴露了伪装,估计天一亮,姓姚的县尉就该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搜查两个穿官衣的假禁卒,不换衣服就太扎眼了。”李猪儿扭过头,淡淡的看了看跟屁虫:“之后咱们就各回各家分道扬镳,就当谁也没见过谁。”

“膏药脸”咬咬唇:“成啊!”

眼见逃犯遁走,就听渠对岸瘦猴儿急声问道:“叔儿,咱们要不要追下去?”

气喘吁吁始才赶到的老油子禁卒,盯了年轻晚辈一眼,摆手示意收队:“你一个月才赚几百文,你玩什么命呀你!”

天色蒙蒙亮,李猪儿带着尾随不掉的“膏药脸”,出现在了县城城北一座破败不堪的废院内。

这里本来是“少府监”一些矢簇竹漆屈柳之工的番户栖身之所。后来其中有个“官奴婢”不堪忍受“长上匠”长期欺凌,悬梁自尽。此后每到深夜便有女鬼夜啼瘆人至极,诸番户疑心那“官奴婢”鬼魂作祟,哪里再愿继续居住,纷纷散去他就。此宅由此变成无人胆敢靠近的鬼屋。

当然那午夜鬼叫都是独脚大盗“戟霸”耍的小把戏,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番户惊走,进而鸠占鹊巢,将这地处荒芜地带的所谓“鬼屋”偏僻所在,变成他人畜莫近的藏匿窝点。

做戏做全套,李猪儿“以德服人”,从“戟霸”口中拷问出这一贼巢,更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少年根据“戟霸”供述,早就在脑海里构建出了完整地形图,轻车熟路的行径落入“膏药脸”眼中,无疑给后者一个错觉,这个独脚大盗至少在这里盘踞了半年之久。

破马张飞的院子当中,有两口用来防火的大瓮,想必是旧宅主人留下的,里面储存了满满漾漾的雨水。

但见李猪儿老马识途般直奔院中的水缸,手掬一捧捧冰凉透骨的雨水从头到脚,浇了个痛快淋漓。

污泥秽血洗刷干净,无视客人的少年,从破烂屋子一角落满积尘的陈旧柜子里,翻出两件匠作灰色麻衣,其中一套看也不看地丢到了“膏药脸”脸上。

好脾气的“膏药脸”也不生气,按部就班跟着洗澡换衣服,乖巧的像个“童养媳”。

在“膏药脸”换洗之际,李猪儿一脚踢开门后墙壁一块画有记号的凸出青砖,就看见里面有个尺见方的暗洞,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

少年两手循环入洞,变魔术般拿出火石、镖囊、针筒、乌角、罗盘、飞爪、吹烟、药瓶、匕首、压衣刀、磨刀石等二三十种精致小型工具,一件件悬挂在腰间、隐藏在身上。

“这些都是你吃饭的家伙吧?”一旁大开眼界的“膏药脸”,惊奇的眼神跟着李猪儿动作上下移动。

“关你屁事!”李猪儿不客气的怼了一句,又掏出来一包荷叶封裹的兔肉和一个酒卣,“吃饱喝足了,麻溜滚蛋,别在我这碍眼!”

“谢啦,兄弟!”

“膏药脸”哈哈一笑,坐到跟前,抓起口小腹大的酒卣,仰脖子灌了一大口,对李猪儿的恶劣态度丝毫不以为忤,“难得的‘麴米春’,好酒啊!”

“这次闹大发啦,漏了底,鹰爪孙儿的鼻子比狗都灵,这个据点已经不能用了。吃完这顿,我也要另寻去处了。”李猪儿拿过“膏药脸”意犹未尽的酒卣,一连饮了两口,“喝完这瓮酒,你我再无瓜葛了。以后你也别来烦我,我一个人清静惯了,可不想被你这个累赘整天烦着。”

“嘿嘿。”

“膏药脸”笑嘿嘿地掰一只兔子腿,放进大嘴里咬了咬,然后咧嘴苦笑,“咬不动,变味了。”

“废话!老子牢里蹲了那么多天了,龙肉也该坏了。”李猪儿没好气的挖苦,“要饭还嫌馊,不吃就滚!”

“膏药脸”并未生气,味同嚼蜡的吃着兔肉,语音含糊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独脚大盗‘戟霸’,生活却如此艰苦……”

“你懂个屁!”李猪儿不耐烦的挑挑眉头,“现在市场不景气,大环境也不行了。忠王李亨主抓京畿治安,狗王爷那个新提拔的李光弼,带着兵整日里整肃市面扫黑除恶,做我们这一行的,最近被逮进去好几拨。我不就是这么失手的嘛,日子不好混喽!”

酒入愁肠,一卣酒差不多被李猪儿灌了大半,只说话间,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叨扰兄弟了,那愚兄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膏药脸”风卷残云打扫兔肉,抹抹嘴巴,站起拱手告辞。

“滚滚滚!”烂醉如泥的李猪儿,歪倒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极度不胜絮烦地挥挥手。

“膏药脸”目色阴沉,回头看了酩酊大醉的李猪儿一眼,消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排矮墙之外。

断壁残垣里,渐渐响起李猪儿如雷般的响鼾……

…………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少年睁开眼皮,就看见一张贴满膏药的大脸趴在面前问:“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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