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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只要妳快乐康健

  • 作者:水星猫
  • 发布时间:2022-12-12 21:05
  • 字数:3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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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沉着的谢苍憬此时也愣住了。

木盒?

是了,他在边关若不上战场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着。但在被雾军绑走前--他放在了大帐的床铺底下。

“妳……”

屋内的炭火还在烧着,只是快见底,热气淡去了不少。

两人的脸上不时有阴影晃过,神色都藏进了夜里。

初春的夜晚开始能听见微弱的虫鸣,以及树叶被风起,沙沙作响的声音。

邬芙此刻好像突然悟了,她突然问:“苍憬哥哥,你知道为何我以前在宁禾时老是跟着你吗?”

谢苍憬摇头,几乎是用气声回应:“不知。”

“小时候我身子不好,外祖和外祖母总是为我操心。宁禾东城门内外的雏菊花,都是我外祖带着我慢慢种出来的,外祖说懂得怜惜花草的男子,都是好儿郎。”

--只有连弱小都懂得怜惜的男子,才懂得怜惜未来的娘子。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你第一日到宁禾的时候,我就在东城墙上看见你了。”她眼底终于有些笑意。

“人人都说雏菊好养,随便丢哪都能种活,所以鲜少有人会特地停下来看那片纯白的小花。可苍憬哥哥你不同,你愿意驻足观赏,甚至会在狂风暴雨过后特别去瞧看它们。”

“那时我就觉得,你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儿郎。”

她眉眼娇俏地弯了起来,又和谢苍憬脑中的那个邬芙重叠了。

小姑娘言笑晏晏,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

“我跟在你身后三年,那三年苍憬哥哥在我心中一点儿也没变过。”她将垂落在身侧的长发往后拨,“所以当你承诺会来京师寻我时,我可乐坏了。”

谢苍憬心中苦涩,总觉得有一股压力狠狠包裹住自己,要吐出一句话都难。

“我现在才察觉,也许一直以来我放在心里的那个谢苍憬。”她莫名红了鼻子,好在夜里并不明显,“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她想象中的谢苍憬,虽冷情霸道,却会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她想象中的谢苍憬,应当会尊重她,愿意同她互相倾诉。

她心中堆积了很多委屈,这一年来什么事也都忍过来了。

可如今谢苍憬站在她面前,她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她控制得很好,语气并未透出什么异样,“为何谢家会被发配到江南?苍憬哥哥又去边关做了什么?又为何要我远离三皇子?”

邬芙的双手躲在斗篷里,情绪也躲着不出来。

“苍憬哥哥可是和世人一样,都只把我当成娇养在富贵人家的千金?只需要好好听话,做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娘便好?”

“我不曾这样想。”

他微微侧身,替她挡住想趁机钻进来的风。

“一个人若没有对明日的念想,自是可以糊糊涂涂地听话过日子。”

她话音刚落,谢苍憬的身躯便是一震。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吗?

因为上一世自己去了边关,拒绝了和邬芙京师之约,所以最后她选择听话地过日子,才愿意嫁给三皇子?

“可芙蓉贪心,想要的太多了。”她怕泪光闪烁,垂下了双眸,“我想让雷家能抬头挺胸地过日子,想雷家人以我为骄傲--还想有一位,相濡以沫,恩爱白头的夫婿。”

谢苍憬忽然走近几步。

她有些慌张的起身,眼中那一抹泪光被他攫个正着。

然后是一声叹息。

“妳莫哭。”他声音有蛊惑之效,“自我家人接连病逝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也还留着从前的习惯。做事决断不和人商量,任何琐碎之事皆是我独自处理。”

谢苍憬拢了拢自己的衣领,对邬芙继续说:“给我一些时间,别躲我。”

“可好?”

“我没哭。”她才不是以前那个爱哭的小姑娘。

谢苍憬又靠近一步,邬芙想后退才发现后背已经轻贴立柜,她无处可退了。

他们贴得很近,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谢苍憬鼻腔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她额头上方。

“我--不曾和任何人说过。”谢苍憬伸出修长的指尖,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花,“我不会,所以给我一些时间。”

他说得直白,反倒让邬芙有些局促。

终于从斗篷伸出一只手抵在谢苍憬胸膛上。

“太,太近了。”

“让妳离陈或远一点是因为他会害妳。”--会让妳含泪死在后宅内。

要不是那时有德纯替她跑回雷家,估计邬芙的死讯还会被隐瞒许久。

这是他这一世非阻止不可的事。

“过度干净的人,肮脏的地方越见不得人。”

谢苍憬自顾自地说,一边将自己的手覆在胸口那只娇嫩的小手上。

又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收回斗篷内。

“我不需要妳乖巧听话,我只要你快乐康健。”

谢苍憬转过身,打开窗子低头说。

“时间晚了,好好休息。”他的背影被月色熏得有些孤独,“黑脸会守着妳,以后他便归妳了。”

谢苍憬走后邬芙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了一场。

像是要把这一年的所有不甘和失落,恐惧和悲伤通通哭完那般。

她不知今晚说的那些话到底对不对,可她并不后悔。

他俩就像吵了一场闷架,既没有把气撒出来,问题也没有解决。

可距离却稍微近了一些。

人心就是如此,谁也摸不准,谁也看不透。

**

谢苍憬带着一身寒意回了谢府,黄澄澄的暖光在花厅内缓缓摇曳。

军师胡傅正背对着他站在屋内,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一样。

“解释。”他简洁丢出两个字,没等胡博回答自己便坐上了主位。

跟在后头进来的是瘦得可怜的白脸。

“解释?”胡傅眯起斜长的眸子笑了起来,“我给你制造这么好的机会你和我要解释?”

“你胆子肥了,胡傅。”谢苍憬面若寒霜,甚至因为愤怒脖颈都浮出了青筋。

白脸倒退几步,重新走至门外。

里面的杀气太重,他害怕。

胡傅是一只聪明的狐狸,他不仅有八百个心眼子还狡诈善谋,可这些他从不用来对付谢苍憬。

因为谢苍憬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的亲人全死在雾军的刀下,一个也不剩。

“像你这么阴暗之人想要回到正常世界里,就得付出一些东西。”胡傅的笑容没有落下来过,看上去一脸无害。

“你想想。”他脚步轻盈,走到谢苍憬身旁坐下,“早点把话说开,是不是比未来她什么都听别人说来得好?”

谢苍憬闷不吭声。

胡傅伸长手拿来笔纸,将邬芙的“芙”字写在正中间,又在边上写了好几个字。

他画线将几个名字连了起来说:“你虽冷情却心善,下手狠厉却有底线。你可知道在如今这般的世道上,你这样的人最吃亏?”

“世人惧怕你是因为不知全貌,除了上阵杀敌,我就没见过你真的对谁下过死手,永远会给人留一口气。”

“虽然在刑审时是挺可怕的,但你懂我的意思。”

谢苍憬盯着纸上未干的墨不语。

“我是烧了不少你写的信没错,也让白脸不要在信中说明你被抓的情况。”

他抬起手肘,把宽袖卷了几折上来,几道狰狞的疤痕就这么露了出来。

“你想让白脸在信上写什么?说你被雾军抓捕,为了不让敌人得逞自己断了脚筋还被人挑了手筋是吗?”胡傅嗤笑。

“这伤口我看了都渗人,何况是女子。”

谢苍憬难得“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胡傅随性地将袖子放下。

“你在信里写这些让她做何反应?为你瞎操心还是担心受怕?”胡傅的问题刺耳却真实。

见谢苍憬又没了反应,胡傅用毛笔的尾端敲了敲桌面问:“早日告知她事情的全貌方为正道,你若心里真的有她就少搞那些推来推去的把戏,你不嫌烦我都烦。”

他在顷刻之间掐住要害,一语中的。

谢苍憬看了纸上的字和线,又看了他两眼,突然提问:“胡傅,听话懂事这词,是褒还是贬?”

“?”胡傅愣了半天,觉得眼前这位新科将军的脑回路真不一般。

“用在我身上是贬义。”他想了想,“不过用在他人身上我认为是褒义居多,就好比我喜欢听话乖巧的人,好管理也好控制。”

谢苍憬消化了一下,原来芙蓉是这个意思。

她估计是心里有些抵触这种强硬的指使方式。

胡傅的话他向来反着听。

“知道了。”他起身就要走,胡傅比了个请的姿势,一双狐狸眼又眯了起来。

走至门口,白脸才刚提脚想跟上他,谢苍憬却止步了。

胡傅手上的伤,是边关去营救他时落下的。

他被雾军那群人放了不少血,却一句痛也没吭。

“你该成婚了,我会替你注意。”

成婚至少还有个知冷知热的能陪着胡傅,受伤了也有人心,有牵挂才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胡傅呆若木鸡。

这好好地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他真是服了谢苍憬这种乱七八糟的结论。

“你少乱来啊我和你说!喂!谢苍憬!”

谢苍憬毫不留恋地迈开大步回自己的院子。

途中,他想起另一件事。

“白脸,你可记得我在边关随身带的那个木盒?”

“邬家大小姐送的那个吗?”白脸身子前倾询问。

“嗯,我交予你保管后放哪儿了?”

“咱们回来后便一直锁在库房内,属下从没动过。”白脸谨慎回答。

“好,知道了。”

芙蓉那句话让他很在意,他一直把木盒带在身上却没有看过里头装的是什么。

主要是木盒轻又薄,他最初以为只是个念想,后来则是没时间打开来看。

“把这一年邬府发生的事都和我说一遍。”

白脸瞬间寒毛直竖,这几天他稍加打听,这一年来邬府精彩得很,都快赶上说书先生的话本。

主子听完定是又要生气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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