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
曹子桐看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哥，你没睡醒呢吧？我在学校呢。”
“我知道，”陈在野那边是密密麻麻的雨声，“我在学校门口，保安不让进。”
“等会儿，”曹子桐差点以为他幻听了，“你是说，你现在在庆逢一中的学校门口？”
“不然呢？”陈在野站在保安亭下面躲雨，“难不成在你家门口？”
“你在庆逢一中的学校门口？”
“……你聋了是吗？”陈在野突然后悔给曹子桐打电话了，放着个正常的施夏夏不联系，非要联系曹子桐，他真是脑袋抽风了。
“我不领你进来，”曹子桐趾高气扬地笑了，“谁让你不帮我备课。”
“好啊，”陈在野淡淡地叹口气，“那我就只好告诉你爸，你的实习备课资料，全是我准备的。”
“你！”曹子桐气得咬牙切齿。
“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陈在野很会拿捏曹子桐，如今水漫教室，课肯定是上不了了，曹子桐只好和张雄请了个短假，去门口接陈在野。
施夏夏正在办公室追剧，看曹子桐放下课本急匆匆往外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你家房子烧啦？”
“陈在野来了，”曹子桐裹上学校统一发的雨衣，“我去接他进来。”
“陈在野居然有心情来学校，稀奇。”
学校的通水设施不是很齐全，有一条必经教室的路上全是积水。曹子桐脱了鞋和袜子，一边淌水一边臭骂陈在野发疯发到学校来了。
路过校长办公室时，里面传来了教导主任和校长的交谈声。
…
“学校的师资力量不够，体育老师受伤了，谁来带孩子们上体育课呢？”
“要是还有城里的老师来实习就好了，就算不是那么专业，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容我再想想办法。”
…
“体育老师？”曹子桐嘟嘟囔囔，“要是能让陈在野那个闲人来陪我吃苦就好了，就是请佛不容易，送佛更难。”
他把鞋藏进雨衣里，还没靠近保安亭就看到了陈在野。
少年单手提伞，一手插兜，慵懒而惬意地靠着墙。他静静望着接天雨丝，漆黑的眼珠像是被水洗过，皎洁而明媚。
“草了，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帅……”曹子桐后悔找了个绝世大帅哥做朋友了。
他妈的桃花全被抢走了。
连花骨朵都不给他留一个。
“陈在野！”曹子桐隔着门喊，“滚进来！”
保安见他是实习老师的朋友，二话不说放行了。
陈在野撑伞走到曹子桐面前，嫌弃地盯着他身上又胖又肿的睡衣，“你就不能准备把伞？”
“卖猪肉还嫌猪腥啊？”曹子桐白他一眼，“有就不错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下这么大雨你来干嘛？”
陈在野举着手里的伞，“送伞。”
“哟，”曹子桐合不拢嘴，“这么爱我？还给我送上伞了。早晨不是还嫌弃我不给我备课吗？”
他见势想要挪到陈在野伞下，陈在野一个转身躲开了他。
“不是给你的。”
曹子桐：“？那你给谁，在这里除了我还有谁？”他后知后觉，“哇！陈在野！你小子不会是给施夏夏送的吧？你喜欢施夏夏？你什么眼神啊！”
陈在野此刻真的想把他的脑袋掰下来，放进雨里冲一冲。
“曹子桐，你是猪吗？我是给初九送。”
“初九？”曹子桐摸着下巴，“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陈在野，你小子图谋不轨。”
“轨你个头。”
“你完全可以在雨停的时候来，但你选了现在，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陈在野心掉了一拍，就连步调都放缓了。
“说明……你想早点看见我。”
“……”
陈在野加快脚步甩开了曹子桐。
…
初九脱了鞋缩在走廊一角，拿着还没有大腿粗的塑料瓶往走廊外面舀着水。
她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心想上不了课放假就好了，干嘛在这里做无用功。
宋奢在她身侧蹲下来。
“昨天那道题，我有了一个新的解法，你想听吗？”
初九眼睛一亮，“想啊！”
看到一地的雨水，她又犹豫了，“算了，”她叹气，“等下课再说。”
宋奢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周围的同学干得特别带劲，更有甚者还喊起了口号。初九打着哈欠企图融入，结果旁边的同学一个激动，手里的矿泉水瓶甩了出去。
矿泉水瓶里的水尽数泼在她的后背。
初九只穿了件白色衬衫，水湿之后，上身的线条若隐若现。
“我靠！”
那人忙和初九道歉，“对不起啊！我只是手滑！”
“手滑怎么不往你自己身上泼？”宋奢冷不丁发次火，那人吓得不敢说话了。
初九捂住胸口的位置，“没事，”她尴尬笑笑，“我回教室就行了。”
宋奢跟着站起身，脱下校服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陈在野和曹子桐刚上楼，就看到了这一幕。
初九不知所措地回头，“没事的……”
宋奢摆摆手，示意她拉上拉链，随即进了教室。
初九也跟进去。
“啧啧啧，”曹子桐满脸不悦，“小小年纪这么会。”
“不小了，”陈在野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酸，“都十八了，该懂的都懂了。”
“确实，”曹子桐坐在角落把鞋子穿好，“我觉得还是要发挥我这个老师的作用，我会给他们做心理辅导的。”
“你？”陈在野皮笑肉不笑，“暗恋过别人吗？”
曹子桐：“……”
“主动表白过吗？”
曹子桐：“……”
“你谈过恋爱吗？”
曹子桐：“……”
“你没恋过谈过表白过，凭什么指责我？”
“我没指责你，”陈在野幽幽往教室的方向走，“但至少，我没好为人师。”
曹子桐彻底没话说了。
走廊的雨越灌越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淹了后排的座位。
张雄只好带着一行人去图书馆活动。
初九突然小腹有点疼，算了算可能是生理期要到了，就跟张雄请假准备回家。
宋奢抄着口袋，站在一侧看她收拾东西，“你带伞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