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野得逞地笑,“不玩儿游戏了?”
“这辈子都不想玩儿了,我去外面等你啊!”曹子桐脚底抹油跑出了酒吧。
陈在野回到包厢,帮初九把书包收拾好,“我去结账。”
初九接过书包,和施夏夏结伴离开。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有三个穿着时髦的女生,在跟曹子桐要微信。
初九刚想调侃两句,一扭头,发现施夏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沉吟片刻,“夏夏,你给我陈在野的手机号吧。”
施夏夏这才回过神,“嗯?”
“陈在野的手机号,你有没有?”
“哦,有。”施夏夏打开通讯录,把他们三个人的电话一起发给了初九。
等她发完,跟曹子桐要微信的三个女生已经走了,陈在野也出来了。
“走吧。”陈在野自然而然地接过初九的书包。
“你们两个走吧,我跟曹子桐顺路,”施夏夏推搡着曹子桐的肩膀,“去打车。”
陈在野和初九坐上另一辆车,“那我们先走了。”
施夏夏摆了摆手。
曹子桐站在路边等车,两个人没有搭话。
施夏夏镇定自若地点开相册,翻到第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两颊红红的,很是可爱。小姑娘旁边还站着个身穿背带裤的小男孩儿,个子比她矮了半头。
两个人都戴着江夏幼儿园的姓名牌。
施夏夏。
曹子桐。
“车来了,走吧。”曹子桐回头提醒。
“哦。”施夏夏收起手机跟上去。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哪有心不在焉,”施夏夏拉下车窗,“我应该比你专心吧?至少没有三个帅哥围着我要微信,我还算一心一意。”
“你看见了?”曹子桐纳闷极了,“我也没想到,怎么拿着话筒上去说了两句,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了。”
“我也没想到。”施夏夏喃喃自语。
“什么?”曹子桐没听清。
“说你桃花旺,一口气加这么多人,小心肾虚啊。”
“不劳施大小姐费心,”曹子桐得意地晃晃手机,“一个都没加。”
“我又不留在这长期发展,干嘛招惹露水情缘?”他靠着椅背,“要找也得回去找。江夏的美女也有很多,总有一个适合我。”
施夏夏敛眸,指尖轻抚嘴唇,“那你想找什么样的美女?”
“初九这样的,漂亮,但不自知,温柔,还有内涵。”
车子在教师宿舍前停下。
施夏夏拉开门,“那祝你梦想成真。”说罢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曹子桐抓抓脖子,一脸蒙圈。
“我怎么觉得……她今晚有点不对劲儿?”
…
陈在野把书包递给初九,“明天周末,别忘了数学比赛。”
“忘不了,”初九打开门,“今天晚上,谢谢你啊。”
“小事儿,”他弯下腰,拍拍小姑娘的头,“回去睡觉吧。”
“嗯,晚安。”
陈在野喝了酒,走路有点飘飘的。他稍稍垫脚,宽厚的肩膀因为搭着外套微微倾斜着。
初九摸出手机,给他打了过去。
陈在野在家门口停下,接通了电话。
“陈在野先生,”初九声音带着笑,“通讯录有位置了。”
陈在野缓缓回头,明媚的笑容似花般在脸上盛开来。
“我帮您插了个队,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办理一下入住手续。”
“有,”陈在野定定看着她,“怎么办理?”
“姓名。”
“陈在野。”
“年龄。”
“二十四。”
“性别。”
“男。”
“感情状况。”
“单身。”
“喜欢的颜色。”
“黑色。”
“喜欢的食物。”
“槐花。”
初九的问题戛然而止。
夜风激荡,槐树叶窸窣作响,鼻尖似有槐花香气袭来。
她张张嘴,本来剩下的问题都打算好了,可就是问不出口了。
“还有问题吗?”
现实生活中,陈在野的声音单听有些冷漠,如今透过电话,倒是有种迷离的颓废感。
“有,”初九停顿几秒,“多久联系一次?”
陈在野倚着墙,长嗯了一声,“一天一次是不是不太够?”
初九被他逗笑了,“我没有这么多电话费,有事联系就好了。”
“我有,我给你打。”
初九:“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通讯录,满了吗?还能不能存下我的手机号?”
“没有,”陈在野低低地笑,盛夏炙热,连带着手机都变得滚烫,“初大小姐,得住单间。”
“好,”初九朝他点头,“我要睡觉了。”
“晚安,”陈在野与她告别,“明天见。”
“明天见。”
陈在野把初九的手机号存进电话簿,还专门留了个特别的昵称。
初大小姐。
存完之后,陈在野的笑容越发明朗。
他回头,曼妙飘摇的槐树上,两只风铃互相依偎,难舍难分。
“好香。”
早已不是槐花盛开的季节了。
但他莫名觉得,鼻尖甚是清爽。
*
初九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二点。
周末初月不查岗,她感觉都不太习惯了。
她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外婆家蹭顿午饭。
结果隔壁邻居跟她说,杨春兰跟隔壁的张大妈去镇上的市集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
初九揉着肚子往回走,打算去乡头买两个包子。
还没出筒子楼,陈在野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初九站定,“怎么了?”
“起了吗?”陈在野语调轻快。
“起了,你还没起吗?”
“早起了,写完论文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初九回头望向他紧闭的房门,“我要出去觅食了,要一起吗?”
“你邀请我啊?
“对,我邀请你,去不去?”
“去,”陈在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点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吃什么?”
“肉包行不行?我请你。”
“我可是让你住单间的贵客,你就请我吃包子?”陈在野打开衣柜,提着好几件衣服在镜子前面比划。
“那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陈在野选来选去也没选定穿哪个,最后盲摸了一件浅蓝色衬衫,“但不吃包子。”
“陈大少爷,你嘴好刁啊。”
“初大小姐,慢慢适应吧。”
初九扬起唇角,“不闹了,快出来。日头太毒了,好晒。”
话刚说完,陈在野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