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陈在野想都没想就把怀里的药塞给了来人。
“里面什么药都有,你看着她吃。”
曹子桐一脸懵逼地握着那一大袋药,“给我的?”
看清他的脸,陈在野的眉头拧成了麻绳,“你不是在学校吗?”他把药抢回来,“旷工?”
“我当然是有正事在身上。”他推开陈在野,慢悠悠进了门,跟个大爷似地四仰八叉地半躺在床上。
陈在野惦记着初九,没功夫和他闲聊,“有事待会儿再说。”说罢带上门出去了。
被单独留在房间的曹子桐一头雾水,“我这是……被金屋藏娇了?”
陈在野站在走廊等了一会儿,施夏夏匆匆赶到。
下雨天蹭不上小蹦子,她是抄近路跑过来的,裤腿上全是泥巴。
“药……”她朝陈在野伸出手。
“不用说是我给的,免得她还要还给我。你看一下她什么状况,”陈在野细心嘱咐,“需要去医院就告诉我。”
“OK。”施夏夏长舒口气,敲响初九的门。
陈在野也在一旁等着。
只是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施夏夏求助地看向陈在野,下一秒,初九的门开了。
她捂着小腹,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尽是冷汗。
“夏夏,”初九咧咧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施夏夏也痛经,看到初九这样子就知道她来例假了,在门板后面朝陈在野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进了门。
“你来例假了?”施夏夏进门后问道。
初九虚弱地坐在床边,“嗯,”她指着旁边的椅子,“坐。”
“你是不是体质有点弱?不能喝冷水,生理期还肚子痛。”
“是有一点。以前上学的时候吃饭比较凑活,营养跟不上,脾胃比较虚,后来痛经就越来越严重了。”
“怪不得,”施夏夏在药包里扒翻着,“你吃这个。”
她把布洛芬递给初九,“止疼的。”
看她拿了这么多药,初九不禁失笑,“这是你全部家当?”
施夏夏含糊其辞,“对,我在村里药店买的。”
她倒好热水,把布洛芬送到初九嘴边,“吃了好好休息。”
施夏夏看到一侧的脏衣篓,“这件校服是要洗的?”
“嗯,”初九点头,“我同桌借给我的,想着洗一洗再还给他。”
“你碰不了凉水,我来吧。”不等她拒绝,施夏夏抱着脏衣篓出去了。
初九起身去收拾桌子上散落的药品,突然在那堆药里看到了熟悉的感冒药。
跟上次陈在野给她吃的一样。
后来初九查过这个药,价格不菲,她只在网上的官方药店看到过。
村里买的?
那万万不可能。
估计……
是陈在野看出她不舒服,才让施夏夏来帮忙的。
…
“让我去做体育老师?”陈在野嘴角抽搐,“不去。”
“你不去?”见软的不行,曹子桐开始来硬的,“你该不会是看不起老师这个职业吧?”
“虽然这个职业钱少、活多、费力不讨好,但是!多能锻炼我们的耐心和恒心啊!陈在野,我不许你侮辱教师这个职业!”
陈在野:“……”
“还有,我当老师,是因为我一心为学生!我要为了培养国家的栋梁而拼搏奋斗,不像你,天天做乡村振兴的渣滓,帮不上一点忙,还帮国家的栋梁写文章,替他们抄近道走小路。”
曹子桐说的正义感满满,简直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陈在野根本不吃这一套,“别给我戴帽子。还有,你这么会吹牛,你不应该教英语,你应该教语文。”
“长篇大论张口就来,你教什么英语啊?栋梁们等着你帮他们在为人处世方面大放异彩呢。”
“陈在野!”曹子桐破罐子破摔了,“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动摇我大公为学生的心!”
“哟,”陈在野撇撇嘴,语气极其欠揍,“生气了?不应该啊,你大公无私,应该体贴关怀众人。”
他拍拍曹子桐的肩膀,“你这小肩膀,担的够多。但是千万要注意,别压垮了。”
“哦不对,”他笑,“压垮了也没事,你还有一张嘴。吹牛你最在行了,不是吗?”
曹子桐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陈在野狠狠扯了下来。
“……那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不当老师?”
“不感兴趣,我有工作,没时间陪你大公无私放光芒。我要是去了,您老人家还有表现的机会?”
“你可以做志愿者啊!做志愿者不用天天在学校,还不会掩盖我的锋芒,多两全其美啊!”
曹子桐一时嘴快,倒惹得陈在野怀疑起来,“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拒绝,然后让我退而求其次,选择当志愿者?”
“来嘛~”曹子桐去抓他胳膊,扭扭捏捏像葫芦娃里的蛇精,“来陪陪我嘛~好不好?”
“滚。”陈在野咬着牙,太阳穴青筋暴起。
他怎么交了个这么傻逼的朋友。
“陈在野,”施夏夏推门进来,“借个洗衣液。”
“她还难受吗?”陈在野没回答。
“睡下了。就女生那点事儿,多休息就行。洗衣液呢?”
“床底下。”陈在野看见了脏衣篓里的校服。
“你帮初九洗的?”
施夏夏去拿洗衣液,“对啊。”
“没有洗衣液了,”陈在野立马跑过去挡住床底,“用完了。”
“你刚不是说还……”
“太久不用蒸发了。”陈在野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施夏夏:“……”
行吧,手搓呗。
“不用洗太干净,”陈在野出声提醒,“过水捞出来就行。”
“你这么多事,干脆你去洗。”施夏夏把校服扔给他。
“我洗就我洗。”陈在野拿着水盆去了公共洗手间。
曹子桐和施夏夏面面相觑。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大少爷,居然愿意帮别人洗衣服?”曹子桐简直不敢相信。
施夏夏狠掐自己一把,“卧槽,我没做梦吧?”
…
洗手池边。
陈在野像扔废纸一样把宋奢的校服扔进水盆里,又粗暴地拧开水龙头。
湍急的水流砸进盆里,四处飞溅,打湿了他衬衫的下摆。
陈在野面无表情地后退三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