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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

  • 作者:冬至
  • 发布时间:2022-12-26 19:38
  • 字数: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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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瞧,文师兄的文章也在上头呢。”杨眉笑着用肩撞了我一下。

良音笑道:“她肯定又要把文恒的文章抄下来回去诵读呢。”她们知道我喜欢文恒的文章,但在拥挤的人群中,她们的打笑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

“不过,那排在第一的那篇文章,我看才是绝妙,可是那个——翁,铭,怀,是谁啊,怎么没有听说过?“良音疑惑道,”枫鹤,你认识吗?”

我也觉得奇怪,以往的文章都是文恒排在首位,今日是谁的文章竟能够在文考中拔得头筹,胜过文恒?

我仰头看去,“臣论”二字显赫地晃着,我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那是分明是我写的文章。

可是我写的废稿撕碎扔了的,怎么会署名他人呢?

我将榜上的《臣论》完完整整一字一句读过,我无比确认这就是我的文章。这个卑鄙小人,竟连我的错字也抄袭了去。

我咬着牙,声音不觉有些颤抖:“舞弊。”

杨眉细细扫过《臣论》,“师姐,你总不能觉得就文恒的文章才能排第一吧?这个翁铭怀也确实很有才啊,依我看,《臣论》的水平远在《亡朝论》之上。”良音看着我,拉起我的手附和道:“是啊,而且文考舞弊,那是要逐出学府,罢去永世为官的资格的。谁会那么傻,明明知道文考的文章会被放在榜上审查观摩,还冒险舞弊?还是弄个清楚好。”

良音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我转身离去,打探翁铭怀的消息。唐原素来开朗外向,游荡于学府之中,不论相识与否亲疏远近,都称个兄道个弟。他知我想打探翁铭怀,笑得诡异:“我原以为你是喜欢文恒的文章,其实你就是喜欢最好的文章吧?”

“你到底认不认得他,他的先生是谁?住在何处?”

“你可找对人了。”唐原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舔着嘴边的油道:“他可是我们学府最有钱的学子,他爹是翁开,淮阳首富,听说他进咱门学府,也是花钱塞进来的——”

我没有这些耐心,打断道:“他住哪?”

唐原思索了一会,“可能是在溯园?我记得我上次张阁喝醉了,我把他送回溯园的时候好像见过——”

等不及他说完,我随即赶往溯园。他在我身后喊道:“要不要我带你去啊?”此事尚未弄清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对翁铭怀的声誉来说不是件好事。

今日是初雪,甚是寒冷,许多学子借病告假,都躲在寝屋中。我撑着伞一步步摸索着来到溯园,却发觉有些冷清。走过一座小木桥,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上也积其拳头高的雪,一步一个脚印。

一点也没有人气的喧闹。我犹豫许久,鼓足勇气,大喊了几声:

“翁铭怀!翁铭怀!”

没有人回应。我敲了敲门,眯着眼往门缝里瞧,什么也看不见。

“翁铭怀!”

还是没有人回应。我想起方才经过学府大门时,有很多人在府卫处领取父母寄放的衣物,想来他们也应当是去领棉衣了。我有些沮丧,正想转身离开,身后却响起“吱呀”一声,一股暖气涌出。

开门的男子素衣长袍,整洁利落,面容俊朗,却有些清瘦。

我收了伞,有些雪花落在了我的头发上,我也无暇顾及。“你就是翁铭怀?”

“我不是。”他声音轻柔,温文儒雅,规规矩矩地向我行了礼,“外面天冷,姑娘要进屋吗?”

“这是男子寝屋,你们不方便。我在门外等他。”我说完便有些后悔了,这风实是冰冷,像一只机敏的小鼠钻进我的衣服,我只好把手深深藏在袖子中。可又暖和不起来,又抽出来地放在嘴边哈气。

“我是文恒,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可以代你转告,现在铭怀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了。”他似乎有些抱歉。

“不不不,我一定要等到他。你自己先进去把,别冻着了。”我捂着冻红了的耳朵,有些没听清他的话。不过他不是翁铭怀,说什么也不是件要紧事。

他低头笑笑,问:“你真不进来?屋里没有其他人的。”

我浅笑推辞道:“那更不能进去了,于你而言也是唐突。你快进去吧。”

他留着门,转身进屋。我也贪婪地往门边挪了挪,感受着屋中的热气。片刻,他搬着碳炉走了出来,“朱姑娘,你过来,站在这,会暖很多。“

我甚是惊讶,开心道:“你认得我?“

“听闻我们学府第一个女学子朱枫鹤,素日里常着红裳,系红带,眉间一点朱砂,上个月学绩全府第一,想来就是你了。”

我把手在碳炉上正反翻着,他好像刚刚说——他叫文恒?他就是我一直关注的那个文恒?我抬眼,惊喜道:“我知道!原来你就是文恒,刘常予先生常提起你,先生说你的文章写得极好,让我有空向你请教。”

原来我一直在意的人,竟也知道我。我咬着嘴唇,不然自己的嘴角上扬。

“朱姑娘的诗词亦是颇妙。”他浅笑道。

他的夸赞让我今日的心情都明朗了几分。他突然喊了一声: “铭怀!”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只留下晃动的衣裙,瞬间了无踪迹。我猜他应当就是翁铭怀了,立即提起裙子追去。

“翁铭怀,你站住,敢做不敢当是不是?”

身上的披风好是碍手碍脚,我索性解了披风扔在路旁,想着待会再来取。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翁铭怀的脚步也渐渐停了下来。这一跑,我的身子也热了起来,喘着气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今天就在这里好好说清楚,我听你解释。”

翁铭怀慢慢回头,往后面的墙角退去,一脸苦相,双手合十。显然他也跑累了,嘴巴一张一合也没说出什么,尽是喘气。

我正想上前一步,一把红伞遮住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我回头望去,原来是他打着伞站在我身后,怀中还抱着我的披风。

他又向我靠近了一些,伸手将整理好的披风递给了我,我不由得退了半步。由于此事尚未弄清楚,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以谣传谣。我欠身向他致谢,并让他先回去。

我一直等到文恒远离了我们,我才开口道:“翁铭怀,《臣论》是怎么回事,我听你解释。”

翁铭怀几乎要给我跪下了,连连忏悔,并表示立即向刘先生说明,在审查期间荐举才会前撤下文章。我甚是不解:“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用我的文章去文考,那是我写的啊。”

他扑通跪下道:“奶奶奶奶,我真的,真的当时就是猪油蒙了心,我——”我虽有气,可也受不得他这般大礼,连忙将他扶起。

“当时,当时不是临近文考了嘛,我父亲又催的急,我家就剩我一个半吊子了,若是文考失利,我爹把我从族谱上剔了都有可能。我当时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当时恰好拾见了地上的废稿,我捡起来一看写得还真不错,想着也是没人要了,就先救个急,应付过文考再说,我真的没想过它就,奶奶你写得这么好,它——我现在立即立刻去找刘先生撤下文章。” 他这般,倒让我觉得我气得不是那么道义。

他转身想走,我拉着他道:“不论什么原因,不是你自己写得就不是你自己写的,就算没有被发现也不能用别人的稿子。”

铭怀可怜巴巴含着泪道:“我知道我知道,对不住了奶奶——”

我哭笑不得道:“还有,我叫朱枫鹤,别一口一个奶奶地叫。”

“知道了知道了朱奶奶,我向您道歉,我现在就去撤下文章。”他转身又想溜,我叫住他:“你知不知道你撤下了文章还得再交一篇啊?”

他似乎悔过之心很诚挚,“管他交不交得上吧,我先给您撤下来再说。”

我有些于心不忍道:“或者你今天晚上到静思阁找我,一个晚上,我可以帮你修改润色。”他眼中霎时放光,道:“您真是我奶奶啊,奶奶,我这辈子就是你小弟了,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无奈叹气,倒也不是我心软,只是如若他撤了文章又交不上一篇新的,那他的文考学绩也是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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