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他们愤怒地把箱子掀翻,“什么也没有,娘的。”
箱子开口向着我们,倒在我面前,里面除了剩下的几件衣物,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发懵地望向杨眉,东西呢?不过这倒是松了一口气,东西没了反倒是好的。
他们押着我们在和园里来来回回地搜,甚至最后整个学府里搜,都没找到。
先生们强硬得很,不让他们把我们带走。可那个北直长坚持有人看见我和杨眉写了一夜的东西。
先生质问:“那你所说的,那些祸乱朝政的东西呢?”
唐原道:“胡说!我不知道你在我们学府安插了哪个不要脸没良心的狗腿子,但昨晚文恒明明和枫鹤在一块的!我,我亲眼看到的!”
其他学生也纷纷应声:“对啊对啊,他们俩昨晚在一块的。”
徐先生问文恒:“你昨晚与枫鹤在一起?”
文恒肯定点头道:“一直在一起,在柳园。”
徐先生转向北直军:“把人留下,不送。”
北直军神色凌厉道:“我要是今天一定要带走呢?”
他们最后没能把我们带走,但封锁了我们的学府。我被关在了明理楼的一间阁子里,每天轮换三班北直军看守。估计是先生担心他们乱用刑罚,他也派了学子每日六班一倒,抡着木棍在旁守着。
杨眉没和我关在一处。
北直长亲自来审:“你不管认不认,杨小姐已经把事情同我讲清楚了。”
我不想搭理他,杨眉不可能那么做的。
“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跟你关在一起吗?”
管你为什么,大概是为了分开关好离心,哄我招认吧。
“她是调士卿的女儿,怎么愿意跟你一起做这么些祸乱朝政,私通外敌的事情。她已经把你给招了,现在已经被她爹爹接走了。”
“说谁祸乱朝政,私通外敌?”我还是没忍住。
“哦,我搞错了,私通外敌是你父亲,朱念白。要不要去我们北阁的牢里,看看?”
什么!我爹爹怎么会在北阁手上!
“我家世代忠良,谁私通外敌?”
“这么说,祸乱朝政,你认了?”他笑着。
我如果不是被绑着,此刻一定扑过去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摁在墙角。“不认,不是我们做的,一个罪名也不认。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家非权非贵,就是普通的经商人家,北直长为何揪住一点小事非要致我们于死地?北阁很闲吗,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北阁直属官家,只听令于官家,为官家排忧解难,你们朱家一个扰乱民心祸乱朝纲,一个私通外敌泄露机密,都是官家的心患啊。”
“北直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做没做过那些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我,把我父亲,甚至我们家,一个个都抓起来吧?”我看着他,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我父亲非官非吏,对北直长没有任何威胁,您犯不着花费这么多精力在我们身上。是不是,您有什么私通敌国,祸乱朝纲的事情,在我父亲手上,您怕了,借口一个个除掉我们?”
他冷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份沾满鲜血的文书,“唰”地在我面前展开:“你爹自己认的罪,按律当斩。”
我乱了分寸,这血淋淋的认罪书,是多少屈打成招,我们招谁惹谁了?“我爹没罪,你屈打成招!”
他笑盈盈地收起认罪书,揣进怀里,“那要不要,去北阁里看看你爹为什么要招?”
我刚起身,文恒从门外冲进来,拦住道:“不能跟他走,在这里我们尚且能护住你。”
我湿了眼眶:“我爹在他手上,文恒,我爹在他手上。”
“反正你不能走,你走了也救不了你爹。”
文恒挡在我和北直长之间,将我护在身后。好在文恒来得及时,我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差点掉进北直长为我埋好的坑里。
“我不会跟你走的。”
北直长果然有些恼怒的模样,正想愤愤离开,正巧门外进来一下属,与他耳语几句,他瞬间变了脸色。
“你叫,文恒,是吧。”他拍了拍文恒的肩。“原来,你和她是同伙啊,没想到吧,你藏的那些东西,现在在我们手上。证据确凿,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下属问他:“那杨小姐?”
“杨小姐与此事无关,把他们两人带走。”
怎么,这怎么发展成这样?我无措地看着文恒,真觉得我自己该死。
证据确凿,先生也拦不住他们了。我和文恒被戴上镣铐,敲锣开道带回北阁。
“对不起。”
他走在我前面,街上骂我们的人很多,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我现在真的是后悔极了,我为什么要写哪些东西?
“文恒,对不起。”我很愧疚。
他还是没回应我。
我正想再说一遍,却发现我娘远远地站在前面。她已不是旧日的模样,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见着我,也只是泪眼莹莹,嘴角抽动,看着我从她身边走过。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家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