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醒了?”
我怎么没死?我收了收呼吸,循声望去,一个身形健硕,眉宇英气的女子一袭黑衣向我走来,仔细看她的耳后还有一个印子。
我认得,那是血牡丹的印子。血牡丹在整个淮阳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甚至是整个岭南。她们认钱不认人,拿钱办事。
她慢慢走近我,并我无杀意,只是用手轻轻地刮过的的脸颊,可我还是没忍住胆怯后退。
她的手停住了,扑哧地突然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这么怯懦,怎么能行?阁主真是看走眼了,居然还要我带你。”
带我,带我做什么?
我警惕地盯着她,她转身坐在一把虎皮椅子上,靠着椅背,翘起腿,“介绍一下,我叫姚黄。”
原来血牡丹中,人也是按牡丹命名的。
“你叫豆绿。”
我惊诧了,我怎的也有一个牡丹的名字了?
“这个名儿,是阁主给你挑的,认了这个名儿,就是我们的人了。”
我急忙打断:“我不认,我是清白人家,不与你们为伍。”
姚黄大笑起来,“你是清白人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第一次听说清白人家里家主通敌,夫人携子投奔敌国,剩了个女儿还整天想着闹事,祸乱朝纲,赐死狱中。”
她怎么全都知道?我退后,抓紧被子,“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
姚黄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她靠近我,微微偏头,“但你的母亲逃去了敌国,这倒是真的。”
我红了眼:“你胡说!”
“胡说不胡说的,你自己去查。”她笑着,但脸上却冷冷的。“但姐姐真心劝你,留在血牡丹,学手本领,单凭你那点舞文弄墨的本事,你别说走出淮阳,只要离开血牡丹,北阁就会把你抓起来,弄死。”她搓捻着手中,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这次没有雇主,你也不是血牡丹的人,我可不会救你。”
我急道:“是谁雇了你救我?”
姚黄笑笑道:“抱歉,拿钱办事,其余不知。无可奉告。想知道,自己去查。”
这是坑,我才不会跳。血牡丹是个灭绝人性的组织,一旦在耳后画上了她们的印子,这辈子就毁了。
我偏过头,拼尽了勇气,“我不愿,我要回去。”
谁知她竟没再拦我,摆摆手道:“行,走吧,想仔细了,血牡丹的门可不是你想进便进,想出便出的,你走了,后悔了可便回不来了。”
她定是在吓唬我。我毫不犹豫地走了。
谁会跟一个朝廷通缉的杀手窝窝混在一起,那样我即便不叛国不通敌,一样是个罪名。
“等等,”姚黄叫住我,“这只鸣笛你拿着,有需要也寻得着我。”
我没回头,也没停步。我怎会期待靠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组织来救。
我趁着暗夜,偷偷回到我家。可是大门已经贴满了封条,残败不堪。我翻墙而入,家中玉屏松竹早已被搬空,空荡荡地布满了灰尘。今夜没有月亮,家中也暗得很,但这是我走了十几年的家,我仅靠感觉也毫无磕碰地走回了我的房间。
我从窗口望去,我的房屋已被搅得七零八落,幼时的胖虎布偶掉落在地上,背部已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本想推开门,但却发现门已经被封死了。我呆呆地倚坐在门口,不知怎的,我竟流不出一点泪来。
“谁,谁在那里?”
寂静的黑暗中传出一声惊恐的呼喊,我吓得屏住了呼吸。
“是谁!”
我一动不动,不知所措,无可奈何地等着那微弱的光亮慢慢靠近,直至打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