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辩和芸霞对子女的教育方式,引起了老乡谷华英老师的注意。谷老师的爱人卓庆国与高辩既是同乡,也是同学。卓庆国从小父母早逝,是跟着舅舅长大的。谷华英自小丧母,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到钢城的学校担任数学老师。刚开始,卓庆国和高辩一样在厂里当工人,受到爱人谷华英的鼓励,他一直坚持学习不间断,考上电大提升了学历,后被总厂直接安排到技校去当老师。这对夫妇平时非常重视青少年的教育,经常帮助老乡们解决家中亲子关系不和谐的问题。谷老师在学校里多次看到大强被同龄的男孩们欺负,她每次都会快步走过去大声呵斥并赶走那些学混子,并把大强带回办公室询问详情,看到大强自卑的性格和胆怯的状态,谷老师心疼不已。一天晚上,她和爱人商量后一同来到高辩家。
芸霞在厨房里忙着洗韭菜和大白菜,高辩在织鱼网,小镜和大强趴在凳子上写作业。按理说,高辩和芸霞的收入非常客观,每月的收入比庆国和华英多出许多,可整个家里却连张像样的写字桌都没有,可见这对夫妇眼里除了钱重要,其他的都不去考虑了。
高辩见庆国和华英一同到来,以为是孩子们在学校犯了错,他站起身说,“怎么啦,是不是我家儿子惹事了?”“不是你家儿子惹事了,是你家孩子被人欺负了。”华英答道。
然后,庆国和华英推心置腹地和高辩聊起了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一次真诚的聊天持续到晚上十点多,高辩听后,内心也是有所触动的。周日他带着大强去家具店买了写字台、凳子、书架等物件。自此,大强和小镜算是有了稍微像样点的学习角落。高辩还主动接送大强上学放学,那帮学混子看到大强和父亲走在一起,收敛了很多,高辩严肃的面孔让他们升起畏惧之心。
那段时日,高辩也和芸霞多次聊起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也曾想过让芸霞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可芸霞的性格特点实在不是带孩子的称职母亲,如果芸霞不做生意了,高辩一个人的工资也是无法支撑小家庭和乡下父母的用度。日子一久,谷老师和庆国劝说高辩的那些话也就被高辩抛之脑后了,夫妻俩和孩子的生活还是像以往那般一成不变。
临近五月的一天,高辩的大哥高愚突然到访,他是从四川回来的,因为小舅子年近四十一直没成家,他受岳母之托去了一趟四川,本想着能给小舅子带回个媳妇,结果被当地人抓去关了一个月,吃紧百般苦头才被放回来,因身上所剩无几,只好绕道桐庐让四弟支持一下路费。
毕竟是家中的大哥到来,高辩很是心疼,第二天带着高愚出去理发泡澡,第三天又带着高愚去了人民照相馆拍了兄弟俩的合影做留念。高愚也是很感动,见到弟弟后感慨万分,感觉终于见到亲人了。晚上高愚看到大强和小镜在写作业,顺手拿了一本小镜的作文,一篇短小的文章《小闹钟》映入眼帘,他看完后,跟小镜说,“小镜啊,这篇文章不能这样写,应该从小闹钟的外貌入手,将它的特点和对你的帮助分成三部分写,最后再收个尾,感谢一下制作小闹钟的工人叔叔,这么写就把小闹钟写‘活’了”。听完大伯的指点,小镜又重新写了这篇作文。第二天下午,班主任竟然在班会课上读了这篇作文,并对小静大加赞赏,还说要将这篇文章推荐给桐庐报的少儿版。小镜激动地跑回家告诉大伯,大伯也为她高兴。“大伯,我好崇拜你啊,你好厉害啊,大伯,你如果当老师,一定能带出很多很多好学生的。”小镜仰着头,边说边翘着大拇指。“你大伯,在我们那个年代,完全有资格当个县长,主要是我们家成分不好,受影响了”。高辩解释说。大伯听后,叹了口气,尴尬地笑了笑。这些年,大伯经过四处奔波,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傲慢和不服,他轻声说道,“不怪任何人,都怪自己啊,我们这一代恐怕是没戏了,就看你们这下一代喽”。说完,大伯对高辩又嘱咐了几句,“现在时代不同了,大强和小镜的学业,你要多上心教啊,好歹你也是个初中生,你看小镜这孩子,一点就透,你要再耐下性子多辅导,两个孩子将来都会有大出息的,你和芸霞不能只顾着忙钱,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啊!”高辩听后也若有所思。呆了几日后,高愚便返回家乡去了,高辩听了大哥的话,确实改变了一阵子,每天下班后就做晚饭,饭后就帮孩子们辅导作业,随后学校的两次小测验,俩孩子都考了九十多分,进步非常大。
半个月后,高辩的老乡来喊他出去网鱼,恶习难改的高辩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俩孩子随后又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