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铭乐的有个舔上司的机会,林妈她们也赶紧再上一桌好菜不提。
但就在宋轻眉帮林妈一起端菜时。
夏立才看到了她的容貌……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7点30时。
塞了7个人的车穿过公共租界,熄着灯来到了对方电话里说的老闸口位置。
也就是闸北的华界。
这里类似江湾的镇外,很是荒芜。
但卢永祥的淞沪军的大营就在附近。
车停下后,沈怀义独自下车往前先走了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放开嗓子喊道:“老子带钱来了,哪条道上的弟兄,出来照个面!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因为这里是旷野。
沈怀义的声音传的很高很远。
他接着又喊三声后,就去点烟。
正这时。
前面三个方向响起阵呼哨,此起彼伏间,从远处的芦苇荡中窜出最少五十号人影。
他们中还分出一波,斜插向沈怀义身后,明显是防止他逃跑来着。
沈怀义看到这动静,仿佛呆住,手里的烟头只在明灭,都不动弹。
人群压上后,有人冷笑道:“草拟吗的,你不是狂吗?知道爷是谁不?”
沈怀义继续不吭声,但手里烟头忽然落地!
没有熄火的谢尔比立刻按约定刷的下支棱起车灯。
雪亮的电气灯笔直的打在沈怀义身上时。
那列包抄的人马也正好接近洋车。
他们包括前面的人顿时愣住。
沈怀义在灯光中直接掀开衣服,露出身上绑着的炸弹,转了一圈同时大笑道:“老子沈怀义别的没有,就有一颗英雄胆,你们踏马的人多吓唬谁呢,老子身上的炸药够不够你们瞧的?要死,一起死!”
说着他去捡起烟头,叼在嘴上走向距离他已不足十五米的那厮。
那厮自然蒙圈了,因为他看的清清楚楚,沈怀义身上真绑着炸弹呢。
而沈怀义上前时,车门砰砰砰打开。
卡德罗夫等人一个接一个钻出来,卡德罗夫冲天突突两发子弹,用别扭的中文道:“谁动,死!”
这时沈怀义已经逼近对方,也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原来对面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军汉。
虽然他和他手下穿的都是便装。
身上那股似匪似兵的气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沈怀义呵呵着说:“别跑,跑老子就拉雷管!”对方大惊举枪:“站住。”
“你开枪啊,你踏马不是觉得老子是虚的吗?”沈怀义三步两步贴上他厉声道:“来,往这里打。”
说着他抓住对方枪口往自己胸口的炸药上摁。
对方魂飞魄散:“你踏马……”
“你踏马!不敢啊。”沈怀义反手掏出自己后腰上的枪,顶上对方脑门厉声问:“你猜老子敢不敢崩你!”
卢永祥是山东人。
这个络腮胡也是。
他叫鲁海东,是卢永祥的近卫协协长,挂的少校军衔。
和死去的陈永健相比,他更像卢永祥的家丁一样。
因为他从卢永祥在山东武卫右军,担任先锋队右营帮带、北洋二十镇协统,镇压拳民时就跟着了。
那时是1899年,还是清廷时期呢。
现在却已经是1915年。
这些年来,要说鲁海东也见过不少英雄好汉,但他还未曾见过沈怀义这等狂徒。
被沈怀义的枪顶上脑门又问出这种话。
鲁海东也是个要面子的人,硬着脖子喊道:“你开,老子眨巴下眼睛就是你养的。”
他手下纷纷举起枪来。
看到这一幕,任家仲冷汗都下来了。
沈怀义却看都不看周围,冷笑道:“你踏马将我?”
二话不说就扣动扳机。
但枪口歪了下,澎——火光擦着鲁海东的脑门飞过。
沈怀义大叫:“你眼睛眨了没有!你说。”
鲁海东先给吓半死,耳朵嗡嗡嗡之际勉强听到沈怀义这声吼的内容,表情顿时如吃了屎似的难看。
周围卢永祥的士兵也是如此。
这时毛子们冲进来,拳打脚踢赶开周围的人,卡德罗夫要上来替沈怀义摁住鲁海东,沈怀义却摆手,用中文道:“算了,这货也算个爷们。”
说着他放下枪。
却去摘下一块插着雷管的TNT,直接点燃。
全场不由……
“走你。”沈怀义往边上冲出几步,将手里的炸药狠狠甩出。
那雷管算长,他力气也足。
所以那块炸药足足被他砸出四十多米,黑暗里堪堪落地,才正好爆炸。
只听轰的声巨响,火团耀眼无比。
全场目瞪口呆不算,公共租界内的英军美军都忙不迭往这边打探照灯,但这是华界,洋人不会真正来管。
沈怀义随即转头对鲁海东道:“不给你亮个底,你当老子身上挂的是腊肉呢!”
鲁海东一头汗……疯子,特么的疯子!
沈怀义接着摸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对鲁海东道:“晚上九点之前我没有电话回去,英国的公董葛伦先生,以及英军上尉理查德就会联名将此事向工部局通报,人,就是在你们淞沪军这里没的。”
“再加上刚刚那声爆炸。还有这些洋人。”
说完以上,沈怀义冷声问鲁海东:“你就算有胆子敢杀我,你敢杀他们?”
肯定不能啊。
鲁海东只能继续……
话说他听从卢永祥的指示,和沈怀义打完电话后那个气啊。
满心只想等沈怀义来,先给这厮个下马威,非打的沈怀义叫自己爹不可。
可事实上。
人家来了,先单枪匹马挂着炸药震住全场。
还敢对自己开枪,然后还有洋人背景。
鲁海东等于从武力,魄力,场面,乃至背后关系都被吃死。
亏他五大三粗还有副络腮胡,这会只憋屈的恨不得哭出声来。
沈怀义接下来却收敛起了狂态。
他冲鲁海东道:“我不为难你,你带我们去见能做主的人吧,但我先和你说清一点,要是宋树森夫妻有什么事,咱们今天没完。”
鲁海东知道如今自己已经不能做主,咬牙道:“行,那你等着我。”
“最好直接让我见指挥使,我还有笔收益不菲的生意要和他谈呢!”沈怀义干脆挑明情况。
鲁海东……
“打打杀杀不就是为了钱吗,难道还为别的?”沈怀义呵呵着,一抬手:“你上我的车,让我的弟兄送你先走一步,我们跟着你这些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