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怀义交代谢尔比一声。
谢尔比转身去将车开来。
鲁海东见他吩咐谢尔比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指挥的动洋人的?”
“金山银海是一方面,老子的胆气是一方面,有毛病吗?”沈怀义问。
鲁海东只能咬牙道:“行,你牛逼!”
等他先行后。
他那些便装的士兵就在副官指挥下归拢。
然后他们走在一边,沈怀义和几个洋人包括任家仲走另外一边。
在路上。
卡德罗夫和沈怀义不屑着:“我还以为会很麻烦,结果就好像你说的,他们算不上军队。”
“那是他们的长官不行,要是我做他们的长官,一定是天下精锐。”
卡德罗夫哈哈大笑:“好的麦克,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生孩子?”沈怀义装疯卖傻。
毛子们都哄笑起来。
凭良心说。
这些毛子之前虽然觉得沈怀义够格和他们一起,甚至可以充当些指挥官的角色。
却更多是看着利益,以及卡德罗的坚持上。
但今天,他们亲眼目睹了沈怀义的所有表现之后,心态也终于和卡德罗夫一样,发自内心的认可了沈怀义的非凡。
所以在前进时,他们不自觉就落在沈怀义身后些,形成保卫姿态来。
和他们平行前进的淞沪军将这种情况看在眼中。
这些军人也多少有些震动。
因为时年中国孱弱,大家只见国人卑躬屈膝,何曾见沈怀义这般和洋人平起平坐,甚至高出半头的人物?
但更震撼的却是任家仲。
他跟在最后面,对沈怀义的眼神已从敬畏,变成了崇拜。
但今晚,沈怀义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不久。
777的福特车直入军营。
得知周鹏和自己的兵被杀后。
卢永祥就晓得事态有变。
于是他今天亲自坐镇这里,只等鲁海东把沈怀义拿下,盘问些自己心里的疑惑。
看到洋车进门时他不由纳闷。
因为他有点整不明白,门口岗哨为何放这辆车长驱直入。
车上的人又是谁。
等他看的从车上下来的鲁海东更费解了。
等鲁海东上前将事情一说。
卢永祥顿时震惊的道:“那个沈怀义能有洋人做护兵?”
“最起码是他的朋友,还是很铁的那种。”鲁海东非常肯定的道。
接着他说:“大帅,这个沈怀义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他直接说破要找您,然后他还和我说,有生意能和您做……这个人俺招架不来,只能您亲自来了。”
卢永祥听完他的话,叹道:“这个沈怀义到底什么来头,哪怕张仁奎也请不动洋人啊。偏偏他之前只在十六铺混日子!谁能想到!”
“高兴海输的不冤。”鲁海东也叹气:“和这个沈怀义相比,他屁都不是。”
“偏偏陈永健死在了屁上!你之前和我说过,陈永健就是个杨修,我只以为你和他是文武不和,看来还是你看人准啊。”卢永祥居然难得和手下认错。
鲁海东忙说不敢,道:“不是俺看人准,是陈永健在大帅面前是一个样子,在我们面前又一个样子,不过他人都没了,再说这些没意思。”
感情鲁海东还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
哪怕说递小话,都能点到为止极有分寸。
想想也是。
人和人之间吧,最怕就是走的太近。
一旦走近,什么优点都没了。
缺点都放大。
鲁海东要真是个蠢货,哪能跟卢永祥这么多年呢。
两人把大概情况交流完毕之际。
远处也出现了归营人马的身影。
卢永祥用手里的马鞭敲了敲腿侧,苦笑道:“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咱也端不住了,你去把宋树森夫妻先放出来,请到边上缓缓吧。”
“是。”鲁海东利索道。
自古兵过如匪。
匪对“肉票”自然没有好脸。
宋树森夫妇被抓来后,宋树森所谓城隍庙会长的市井组织的身份,卵用没有。
他们虽没被打,却给关在个破马厩里,没得吃没得喝。
加上心理上的巨大压力。
两口子半天下来,都想死了算逑。
眼看他们已快顶不住了。
忽然有个军官过来,喝令士兵开门,还客客气气将他们请去一间瓦房里。
还给他们上了茶。
宋树森夫妇顿时迷茫。
有些江湖经验的宋树森缓过神来之后,更加忐忑。
因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宽待。
这种情况无非是有大人物出头,为他们说了话。
但他琢磨自己的关系,知道这没可能。
那么就只剩一种情况,沈怀义来了,也带足了对方要的好处!
“哎,算了,钱财不过身外物,怀义能来,也不枉阿拉过去对他的厚待。”宋树森最终只有这么宽慰自己。
然后他听到外边响起大片的脚步声。
宋树森如今还在“敌营”草木皆兵。
他忙小心翼翼贴着墙,透过窗户往外看。
只见好些便装的士兵正陆续归队,但他们那架势似乎有些垂头丧气。
宋树森正不解。
他猛然间看到了一列人。
带头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是他家沈怀义。
但在沈怀义身侧身后,还有几个高大的白人。
这时,有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在大胡子军官的陪同下迎了上去。
卢永祥是长着金鱼眼,法令纹,八字胡的猥琐形象。
偏偏还特爱显摆。
没事就上华报。
一会儿一身便装谈民生,一会儿一身戎装说军事。
妥妥的刷声望,为将来发展做铺垫的套路。
因此宋树森认的出,那个中年正是淞沪指挥使卢永祥。
看到他居然笑眯眯的迎接自家的码头管事。
宋树森都要晕,阿拉看错了吧?他拼命揉眼睛,心想阿拉一定是饿昏特了!
阿拉在做大梦!
沈怀义自然也认得这就是卢永祥。
看到对方在鲁海东的陪同下迎出几步,沈怀义便明白了卢永祥的“示弱”态度。
沈怀义心中也是一喜。
毕竟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沈怀义便抢上半步,先拱手道:“沈怀义久仰指挥使威名,今日能得指挥使召见已不胜荣幸,如何还能让您降阶迎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