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朝走了，把温作春一带走，阮謦也跟了上去。
庄澄在离开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吃亏，倒回来又指着齐烁骂道：“你是真小人。”
给齐烁气得要死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主一走就没什么可看的了，那些围观的站了一会儿就散了。
“还以为她挺公正的，没想到都是一样的。”二班一个男生看着和楼朝离开的温作春，没忍住骂了一句。
不成想这触到齐烁的眉头，齐烁回头就瞪着那男生，“闭上你的嘴，别让我再听到你说温作春什么，她没错。”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剩下那男生莫名其妙，不料地上的刘旗杉却嗤笑，“还真是死心眼，林子那么大非吊死在歪脖子树上。”
“温作春可不算歪脖子树，真比喻怕是林子里为数不多的银杉树。”有个男生玩笑着说。
“说的也是。”
……
温作春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不是现在能问的出口的，她看着前方拉着她往教学楼走的楼朝，眼神微动落在她手腕上炽热的手上，“放开我。”
温作春的皮肤细腻微凉，体温一向偏低，和楼朝的体温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被温作春这么一说，楼朝像触电般松开了温作春的手腕。
“你别想那么多，他们就是嘴巴毒。”楼朝缩回手，大拇指指腹与食指指腹重叠，悄悄的搓捏了一下，感受着那转瞬即逝的凉意。
温作春抿唇没有回答，阮謦和庄澄几人已经打打闹闹的追上他们，她没有时间再问那个问题。
“齐二狗他是真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庄澄骂骂咧咧，看得出来他对齐烁积怨颇深。
凌冬旭枕着手臂，一路踢踢踏踏走的散漫，“挺对不起肖峰临的，他啥错也没有，就是脾气燥了点，还得让他背个锅。”
“背锅的不是温作春吗？你没听二班那群人在我们走后还骂温作春来着，要我说他们就是欠。”阮謦不乐意，她觉得一直都是温作春挨骂，实际上肖峰临只被说了几句。
本来肖峰临就是点燃导火线的那簇火，最后烧的并不是肖峰临，而是他们一班。
虽然阮謦并不知道一个场地而已，为什么非要搞的这么复杂，但她依稀能懂的就是，温作春是无辜的，不该被牵扯进来挨骂。
“还不都是怪那个齐二狗！”庄澄越说越气，丝毫没有注意到齐烁走在他们身后，尽管有些距离，可庄澄声音不算低。
而庄澄也不是背后骂人，简直就是大张旗鼓告诉别人，他就是讨厌齐烁。
听见庄澄骂自己，齐烁早就习惯了，但他黑脸的原因还是楼朝和温作春并肩走在一起。
温作春什么都没说，楼朝在旁边也没开口，只是听着后面几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可能是庄澄也知道今天这事太幼稚了，也不好意思跑到楼朝面前去吐槽。
阮謦看着庄澄那模样，就觉得这个人幼稚，“你就知道怪别人。”
庄澄：“本来就怪齐二狗。”
一直都知道齐烁在身后的顾子邑终于是憋不住了，他提醒道：“行了行了，别怪了，等下齐烁真上来打你。”
庄澄回头一看，发现齐烁黑着脸走在他们身后，顿时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低声问：“这齐烁一副要死的模样，他不会晚上跑咱宿舍来打我吧？”
阮謦忍俊不禁，“那也是你活该。”
凌冬旭被庄澄这神奇提问逗乐了，笑着说，“那也是你自找的，我们可不会帮你。”
“你俩够了啊。”庄澄见这两人把他损到底，笑着接了一句后又低声嘀咕，“感觉他那身板也打不过我……”
对此无话可说的顾子邑评价：“你要被揍了就是你活该。”
……
心底的疑惑一直压在温作春心头，导致她晚自习也上不好，脑子里想的都是楼朝为什么会问她那个问题，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
烦闷到不行的温作春忍不住多看了楼朝几眼，这个人倒是好，后脑勺对着她，趴在桌子上就睡觉。
真是把仗着成绩好老师不管就胡作非为贯彻到底。
温作春咬着笔头看书上的题，心却是一团乱麻。
可是楼朝在睡觉，她也不好意思把人叫醒问这个问题，只能憋在心里。
楼朝也没睡多久，大约十来分钟就醒了，但是身体软绵绵的想再趴着歇会儿，他刚换了一面准备再眯几分钟的时候，冷不丁看见了温作春正盯着他。
霎时瞳孔微缩，困意全无。
温作春本来是看着楼朝出神，楼朝这一翻面四目相对，她瞬间头脑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你干嘛？”楼朝刚睡醒嗓音有些沙哑，故意压低声音导致嗓音低沉而磁性，丝毫不像常日里的清朗。
“……”温作春唇抿的发白，微眯着眼近乎弯成月牙，也就持续了几秒，随后那双浅色眸子又带着料峭春寒瞧他。
楼朝被温作春盯得不自在，但温作春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跟鬼上身似的。
可能是在楼朝的眼里读到了自己让他尴尬了。
温作春移开眼神，又扭头在草稿本上写下一行字，递到楼朝面前。
温作春的问题跃然纸上：你为什么问我能不能剧烈运动？
楼朝看见那一行字时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想了想，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写下：我们是不是朋友？
写完后又递回给温作春。
看着莫名其妙的问题，温作春稍许恼怒：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楼朝：你先回答我的，我就回答你的。
看着楼朝写的话，温作春忍不住盯着楼朝看了好几眼，发现楼朝一脸坦然自若，不禁微眯着眼睛，苦恼起来。
楼朝撑着头看温作春，只觉得温作春的眼睛实在太会说话，他只需要看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这张平静如水的脸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可能是太迫切想要知道楼朝到底知道些什么，温作春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嗯。
楼朝挑眉：嗯什么？是还是不是？
温作春看见那句话后，终于是明白楼朝在戏耍自己，她侧头看楼朝，“你幼不幼稚？”
“我三岁，我幼稚合理。”楼朝小声回应让温作春无言以对。
最后温作春在纸上写下：是朋友。
楼朝才回答了温作春的问题：因为你戴着助听器啊，要是剧烈运动跑掉了怎么办，所以才这么问你。
楼朝的回答无异于是直接拿一柄巨大的锤子砸在温作春的胸口，各种各样的情绪从她心头跑出来，肆意横行着，想将当初的一切都呈现在她眼前，逼着她清晰可见。
并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错误的楼朝眼看着温作春手里拿着的笔在摇晃，而温作春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想了很久很久才在纸上写：麻烦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戴助听器。
这一回换作楼朝很久没有写字，他只是盯着那行因为颤抖而写的些许凌乱的字。
温作春平日里的笔锋轻而宛转，落在纸上的字迹不重却让人一目了然是她，而现在的那一行字就像是在模仿一般，笔锋乱走不成章法。
他这句话到底对温作春造成了怎样的影响？让她这么困扰。
楼朝没有在纸上回温作春，而对上温作春的眼，咧嘴笑着说，“同桌你放心，我俩是朋友，这是我俩的秘密。”
温作春冲着楼朝颔首，低声道了句谢。
“谢我的话，下次再请我吃绿豆饼。”
听见绿豆饼，温作春愣了愣，在犹豫了几秒红点头，“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