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作春向来独行，楼朝和庄澄几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温作春在第一层食堂的窗口徘徊，最终选定了一个人比较少的窗口。
楼朝知道，那里以全校最难吃饭菜著称，闻名整个七中，许多同学那都是闻风丧胆的程度，极少有人会去那里打饭。
当然极少的人中有一个温作春。
“她怎么老去那里打菜，人少？”楼朝看见温作春后，问出这个困扰他的问题。
顾子邑一瞧是温作春，坦然说道：“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应该不算不是很好，而是很差。”
“啊？”楼朝平常不是很关注这些问题，温作春又喜欢独来独往，大家都是校服，贫富差异不是很能看出来。
凌冬旭好奇：“那为啥不申请贫困补助？”
“她不像是愿意接受的人。”庄澄推断道。
顾子邑点头，“班长说她提过很多次，但是都被温作春拒绝了。”
几人唏嘘，觉得温作春简直就是贫贱不能移的模范代表。
而楼朝却想到温作春不善言辞却一定要去参加奖学金评选的事情，愧疚铺天盖地袭来，俨然要将他吞噬啃食的架势。
温作春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她打好菜就找了个地方坐，她吃饭动作很迅速，风卷残云般吃完收拾了餐盘就离开食堂。
打完饭想下楼和温作春吃饭的几人愣在原地，目送着温作春离开。
庄澄：“我就说该先去和她打个招呼。”
楼朝端着餐盘，不可置否：“有几分道理。”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里说过一句话：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凌冬旭端起餐盘，低头喝了口汤，呐呐的开口，“你们觉得温作春是前者还是后者？”
楼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庄澄倒是很感兴趣，他说：“神灵呗，毕竟长得好看，成绩好，除了不爱说话，简直就是完美人设。”
“我觉得像野兽，她除了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感兴趣，如果哪天盯上你，说不定你就完了。”凌冬旭这超乎人类的脑回路让三人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
庄澄端着餐盘，只能用肩膀蹭楼朝，“楼朝你和她同桌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你一年四季吹制冷感觉怎么样？”楼朝瞪了眼庄澄，径直走去一层找座位。
“啥意思？”庄澄不明所以。
凌冬旭都乐死了，没想到楼朝是这么形容温作春，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
“吃饭要紧。”顾子邑懒得继续这个话题，端着餐盘跟在楼朝身后找座位去了。
这几天下雨，学校也有很多低洼处蓄了污水，温作春脑子里想的全是接下来她要怎么生存，明明就是在繁华的都市，对她来说却像荒岛求生。
她不禁自嘲，也没注意脚下，踢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整个人就摔到了水里。
眼前有点花，温作春晃了晃头从地上爬起来，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发现助听器还戴在耳朵上，松了口气。
但是她的衣服就没那么好运，校服已经湿了一大半，裤子无一幸免。
温作春自认倒霉的把校服脱下，没了唯一的遮挡，冷意突袭，与她温热的肌肤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下刻就生起鸡皮疙瘩。
这逼迫温作春回了一趟寝室，换了身黑色卫衣白色长裤后，温作春来到洗衣房清洗校服。
鞋子因为只有一双，她没办法更换，湿漉漉的穿在脚上不舒服，又脏又黏。
温作春干脆脱下来一起洗。
四月份的天气下起雨来温度也骤然下降，光着脚踩在地面上的温作春难免将右脚踩在左脚上，试图减少受凉面积。
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的楼朝转身把桶递给门口的阿姨三块钱。
他们学校的洗衣房不是学校的，是食堂那边承包下来开的，洗涤是两块，脱水是一块，要是一起做个全套就得三块钱。
楼朝是经常在这里洗衣服，方便又省力。
温作春在里面，楼朝并不是很想进去，一来是两人确实有点不对付，二来就是他还在因为那件事愧疚着，要就这么去跟温作春单独相处，简直比凌迟处死还要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