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村长的应允买地的事进展的就很顺利了,严芝收的田六分种桑,四分依旧种粮。这样也不会使村里的百姓慌张。
等到他们回到锦城时,天已经黑了。
将两兄弟交给了府里管事的,自己去见了母亲,将一路上的事直到胡家村说给了母亲听。当然,她隐瞒了路遇劫匪的事。
第二日,她带着那两兄弟去了布行,将人交给掌柜又嘱咐了兄弟俩几句。出了铺子恰巧看到严苇。
严萎方从妓馆出来。自从分家以后他们家的生意大不如前,绸缎生意也大不如前。没了银钱美绢的支撑,青楼里的小娘子哪还愿意搭理他。今日他一大早就去了,却是被老鸨给打发了出来。
“果然是一群势利眼的狗东西!”
在大街上啐了一口,他颠了颠钱袋子里的银子。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老子这就去碰碰运气,叫你们这帮狗东西后悔!”
说完就转身进了瓦子巷的赌坊。
赌坊不似青楼妓馆,越是夜深越热闹。
这里的人似是没有时间概念,只看桌上大小手中筹码,眼下虽还是大天亮,里面也挤满了人。
“哎哎哎!让一让!”
严苇身子壮硕,几下就挤开人群来到了赌桌前。
上一局才开完,赌坊的小厮收着骰子重新装进了竹筒子里。高声喊道。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
吆喝声落,赌桌前的人纷纷将自己手中的银子掷于桌上,一时间那大小两个字是密密麻麻的银子铜板。
严苇手里握着一锭银子看着桌上的两字还在迟疑。那小厮似是看出他的心思,笑着问道。
“这位爷,您若是不下注我这可就开了,是富是贵就这抬手之间啦!”
“谁说我不买!我,我押大!”
他一咬牙,将那银子砰地一声敲在了大字上。
“好嘞!四五六大!”
小厮边说着边将桌子上的银钱归拢到一块。有用竹杆子拨到押大的人面前。
“哈哈哈!我就说我不可能总这么背!我赢了赢了!”
之后的几局严苇确实运气不错,把把下注把把皆能赢。接连换了几个赌桌,没一会儿他的绸布衫子都装不下赢来的银子了。
“小爷手气这么好总赢这些散台有什么意思?不如趁着运气好来把大的。”
不知打哪钻出来一粗布短衫的汉子,看着严苇打趣的说道。
“什么大的?”
严苇揽着怀里的银子,已经赌昏了头,听这人说还有更大的自然是跃跃欲试。
短衫汉子将严苇带到拐角一个屋子前,对着严苇说。
“这里面可都是贵人才能来的地方,自然玩的也大。不过看严公子今日的手气,不得进去大杀四方?”
“哈哈哈哈!好!我这就去杀杀他们的锐气!”
得了别人的阿谀奉承严苇信心满满,抱着钱就走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赌坊的后巷中严苇被两个壮汉合力扔了出去,不光自己身上的绸布外衫没了,就连刚进来时的钱袋子都被人一块扒了去。
“严二爷今天尽兴了可别忘了回家取了欠我的银子再来。”
其中一壮汉对着躺在地上的严苇说道。
“我们自然也不怕二爷您不来,白纸黑字您画了押,大不了我们去寻您便是。”
另一个大汉将手里的借据在严苇面前抖了抖,笑的也是一脸得意。
严苇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做了局,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搞了一身的债。然而现在脑子清醒过来也已经是为时已晚。
那两个壮汉把他扔下后就不再管他转身进了屋。
严苇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里衣上的灰,嘴里无声的对着那后门咒骂了一句。
现在别说银子了,他这样都出不去这条暗巷。他正四下打转,忽听身后有人出声叫他。
“严苇少爷好兴致啊,我兄弟都被你害死了,您倒是逍遥快活!”
严苇听了这话先是疑惑,自己这时又是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转过头去就要骂人。
“是哪个……”
头才别过去,身子还未全转过去,严苇的脖子就被人掐住。他看着面前的糙汉,身上是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大晴天的头上却带着斗笠。掐着自己的那条胳膊黝黑且布着条条伤疤。
“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严苇此时知道害怕,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认错人?怕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那壮汉一手掐着严苇,另一只手一把扯下头上的斗笠,露出那张同样黝黑却被一条疤痕从眉间蜿蜒到嘴角的脸。
“啊!”
严苇看了此人惊呼一声,并不是想起了这人是谁,而是他的面容实在恐怖。
“怎么?严二爷想起来了?”
那人见严苇真切看清了他,又将斗笠重新带了上去。
“我,我真的不记得您是哪位好汉了,我也从来没有害过你啊。”
严苇被吓得双腿发软,双手搭在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严二爷要是真忘了,我帮您回忆回忆。”
壮汉收回了手松开了他。严苇砰地一声就跌坐到了地上。
“严二爷还记得四风山吗?”
那壮汉蹲到严苇身边,看着瑟瑟发抖的严苇问道。
“四,四风山?知道!知道!就在郊外!就在郊外!”
严苇连连点头答道。
“装什么傻!”
那男人一巴掌扇到了严苇脸上,顿时就让人头晕目眩。
他继续问道。
“既然知道四风山,还记得我们四风寨的于当家吗?”
壮汉说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两人之间只有两只脚的距离,那大汉蹲在那比严苇要高。
严苇听到四风寨猛然抬头,正对上那斗笠下阴狠恐怖的脸。
“你,你是谁?”
“看来严二爷终于想起来了。在下正是于当家的手下,陈达!”
“二爷您当初让我们当家的替您绑架严大老爷,这酬金不付不说,还他妈搞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段。让人端了我们的寨子!若不是我与王铁会闭气的工夫,恐怕现在也没命来找严二爷您来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