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寒芒从严芝眼前闪过,严芝还未反应过来,几滴鲜血已经滴落在了地上。
徐清手握匕首,柄端对向严芝,尖刃则我在他手心里。
“姐姐若是不信我,阿清的命便给姐姐。”
他半跪下来再次用他血淋淋的手将匕首呈到严芝面前。
“阿清,你身上有我父亲的传家宝,我怎么可能不怀疑你?”
徐清并未接话,仍保持着跪地的动作。半晌他猛地将匕首回握回手里对着自己的心脏扎了进去。
“阿清!”
严芝见状赶忙去拦,可那匕首已经没入了胸口三寸。徐清胸前的衣服被血染红,像朵别致的花默默绽放。
“我知道姐姐不信我,阿清辩无可辩,只能把心剖出来给姐姐……”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严芝,说话也是字斟句酌怕严芝生气,怕严芝不要,不要自己的证明,不要自己的真心,不要自己……
徐清恨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恨自己为什么会有严鸿昌的东西。他什么都不记得,他无法向严芝解释,这样只会让严芝一次次地怀疑自己。他永远也得不到严芝的信任,他永远也无法真正站在严芝身边。
“姐姐,姐姐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我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的……”
徐清嗓音喑哑,那如深潭的眸子也逐渐变红,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姐姐,姐姐你信我吧,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姐姐,我求求你信我吧……”
徐清已经顾不得胸口的刀子,他用他染血的手握着严芝的双手,将她一点点向自己身边拽,他总觉得姐姐离他太远,怎么用力都拉不回姐姐,那他就过去,他向姐姐靠过去。
严芝显然是被他吓到了,她想推开他,可是又怕碰到胸口那把刀,她只能身体向后仰,双手用力想要将手抽出来。
“阿清,你先不要动了,你别这样。”
“姐姐答应过我不会躲着我的,姐姐还是躲了!姐姐……我就这么可怕吗?让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了吗?”
他松开严芝的手却一把钳住她的肩膀,双手顺着严芝的脖颈向上滑去,直到严芝的脸颊两侧,他紧紧贴合着她的脸,强迫严芝不再退后看向自己。
“姐姐要我怎么做,我都乖乖听话,姐姐别再怀疑我了。”
“你先不要乱动,我叫人把刀子取出来。”
徐清胸前的鲜血已经晕染了小半衣衫了,严芝实在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跑到正堂外叫人快去找大夫过来。
她回身看着徐清仍是两眼无神的坐在那里,嘴里不知喃喃在念什么。她走过去,再次蹲下身在他身旁。
“阿清,你如果真想叫我信你,就快些想起以前的事。只有这样,才能帮我。”
七八寸的匕首没了一半,大夫来了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止住了血,将匕首拔了出来。
徐清人陷入昏迷,严芝坐在他床边细心地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
她也是想去相信阿清的,但事关血亲,她实在无法就这么简单的给他承诺,去相信他。
照顾好徐清,严芝问了糖宝这两日严鸿盛府上的情况。
“奴婢听说二老爷生了好大的病,大夫来看了几次都直摇头,怕是……”
严芝相信严鸿盛并不知道严苇的所作所为,他也是一心敬重严鸿昌这个亲大哥的。如今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谋害自己的亲兄弟,这样的打击换谁也挺不过来,而且于捕头今日也说,严苇就要问斩了。
糖宝扶着严芝来到严鸿盛府上,李氏在正堂见了他们。
“你如今是春风得意,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几日不见,李氏整个人消瘦的厉害,也憔悴的厉害。全靠身上的衣服架着,才不显得过分吓人。
“二婶何必这么说呢,我若想看笑话还用到这吗?”
“你二叔被你害的还有一口气了,苇儿也要砍头了,你是不用来这里看。严芝,你赢了。以后整个严家都是你的了!”
“事到如今二婶还这么想。我与二婶多说无益,我想见见二叔。”
李氏一听严芝要见严鸿盛自是不让。当初严芝她娘病重之时严鸿盛三番两次去闹过,如今严芝怕是来报复。
“你回去吧,老爷不会见你。”
“二婶,我们两家本不应这样。我来也是心平气和的说一句,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追究了,只想知道二叔怎么想。”
“我们能怎么想?只求你放过,别将我们赶尽杀绝!难道还能想你能放过苇儿留他条生路吗?”
李氏一提严苇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她不想让严芝看笑话,别过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回看向严芝。
严芝只是盯着她不说话。李氏似乎想明白什么吃了一惊。
“莫非你……”
严芝叹了口气。
“二婶,我说了我不想追究了,你我到底都是骨肉血亲。如果父亲回来知道我做的太绝也会怪罪我的。”
“你说的当真?苇儿那样对你,你愿意……”
“谁也不用替那畜生求情!”
严鸿盛被下人扶着站在门外。
他一手扶着门,靠着门框剧烈咳嗽了几声。等气息闻了下人才将他搀了进来。
“老爷您怎么来了!”
李氏见严鸿盛从房间出来赶忙来扶,严鸿盛却挥开了他,拄着案几坐了下去。
“那个逆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他就该死!谁也不许替他求情!咳咳咳!”
严鸿盛又咳嗽起来,他脸色灰败,即使这么猛烈的咳嗽也不见他脸上有一点血色。
“老爷,我知道你怪苇儿,也怪我。但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叫他去死!”
李氏扑在严鸿盛脚边眼泪再也止不住。
“他做出谋害叔伯的事情时就不再是我儿子了!他害的那是我亲大哥!”
“严芝,我不是当着你才说这些话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害过我大哥,那是我大哥!是从小护着我的大哥!是我一个肚子爬出来的哥!他,他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