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芝自从昨日看到严苇进了赌坊就派了个伙计跟着他,今早那伙计说严苇昨日貌似输光了银子,还被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给打了,两人似乎还说了什么有关大老爷的话。严芝一听与父亲有关当下就想去找严苇,但只凭伙计的几句话又怕打草惊蛇,便继续叫那伙计留意着严苇的动向。
果然第三日的下午,那伙计来报,说严苇一个人鬼鬼鬼祟祟的去了城东的普善堂。
严芝一听立刻起身往普善堂去。
糖宝赶忙跟了上去。
“小姐!我们多叫上些人吧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阿清呢?他在哪?找人叫他到普善堂去,别搞那么多人省的节外生枝。”
主仆二人边走边吩咐,糖宝差了人去寻一大早就被严芃带走的徐清,严芝命了人准备了匹马。现下再套马车她怕来不及,又怕叫人认出来。直接带着糖宝骑马过去最是稳妥。
骑马只用了不到一刻两人便赶到了普善堂。
如今灾情已过,也不是初一十五自然无人布施。整个院子都寂静无声,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严芝与糖宝轻着手脚进院,隐约听到左边的破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二爷您到时准时啊。”
陈达是偷溜进城的,没有路引不敢在城中妄动,这几日便一直缩在普善堂里,半夜才敢出去偷些吃的。
此时他叉着腿瘫坐在枯草堆上,嘴里叼着根草棍,并未带斗笠。整个人看着跟个修罗恶鬼一样。
“这,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拿了快走。我只有这么多了。”
严苇不想同他废话,从怀中摸出银票甩到他身前的枯草垛子上。
陈达也不急,先是一口吐了草棍,慢悠悠的捡起银票看了看。确认无误才收回怀里。
“你说话算话,快快出城吧!”
严芝与糖宝此刻就趴在破屋的窗外,透过破窗的缝隙向里窥视着。
“小姐,那个草堆上的人,好像是前几天绑我们的那伙强盗。”
糖宝扒着窗沿往里望,在严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这人的脸太过恐怖,所以给糖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再加上那个王老大当时就是命令他去灭口,糖宝回了家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自然是印象深刻。
“好像确实是此人。”
严芝看到这人面孔自然也是想起来了。
她心中有些吃惊,虽知道严苇不成器,又贪财好色。却不想他还有通贼的胆子。如今将山贼约在这破屋中又给他银钱,不知是要作何好事。
“糖宝你先回去多叫些人带着绳索来。”
事情有变,之所以不让糖宝报官是一旦严苇勾结山贼之事坐实,怕不是自己家也要受到牵连。本以为他不过是串通了什么打手要对他们家不利,没想到事情竟这般严重。
眼下只能先将两人扣下再做打算。
“小姐不行,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太危险了。”
糖宝不肯将小姐一人丢在这。既然都已经知道屋子里的人的面目了,小姐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小姐,我们还是先走吧,等我们带人过来抓他们也不迟啊。”
“不怕,你不是叫人去叫阿清了吗?想来他一会就能到。你快去吧,这两人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我在这里看着。”
“可是小姐……”
“快去!”
再说下去怕被人发现,糖宝只能再嘱咐小姐万事小心便离开了。
屋子里,陈达收了银票懒洋洋的从草堆中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欲走的严苇。
“哎,二爷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自然是答应了你,只不过这五百两是我兄弟们的丧葬费,那安置费,路费,辛苦费什么时候给我啊?”
“什么费!你想坐地起价?”
严苇一把挥开他的手向后退上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我告诉你,就这五百两还是被我娘打的我险些丢了半条命来的,再多一分都没了!你最好识相拿了钱滚蛋。不然……”
他不然不然了半天也说不出后边的话。
陈达笑笑,又是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买凶杀人都不怕,难道还怕被你爹娘再打你一次吗?”
“什么买凶杀人!我只是让你们绑了我大伯,从没有让你们杀他!”
什么!严芝在窗外听到这句话尤遭雷击。严苇勾结山贼竟然是为了对付他父兄?
“管他是什么呢,严二爷再赏小人五百两,那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你还要五百两?不可能!”
严苇绝不可能答应他,他现在也看出来了,陈达这人根本就是贪得无厌,保不齐就算再给他钱也还是填不满他的黑洞。
“好啊,那我就带着二爷去见官。二爷买凶杀人只怕是个五百两也救不了你的命!”
说完,陈达恶狠狠地揪着严苇就往门口走,严苇身子直往后坐,哪里肯跟他走。而那陈达毕竟手劲也是极大,两人硬是推搡到窗边,窗外的严芝躲闪不及,只见眼前的破窗应声掉落,陈达与严苇撕扯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严芝!”
三人皆被对方吓了一跳,尤其是严苇,怎么也没料到严芝会在这里,可是接下来他便对着陈达大喊道!
“陈达你抓她你抓她!她现在是严家当家的,要多少钱都有!别说钱了,我把她送你!你睡了他成了我妹夫,那整个严家都是你的!”
“严苇!你疯了?”
听到这些不堪的词汇从严苇口中而出,严芝浑身都在颤抖。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拔腿往外跑,若是真被他们抓到,自己定是活不成的。
严芝没命的向前跑,大门就在眼前。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却不敢向后看。如今脑内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跑,赶紧跑!
“啊!”
那手指马上就要摸到普善堂的大门,只要到了大门外,兴许阿清就在那里,兴许糖宝已经打着人来,兴许自己就能得救了。
可身后的手扯住了她的裙带,一把将她抓了回去,她什么也看不清被人抓住头发拖着往回拽。
被拽回破屋,陈达一把将她摔在枯草堆里,二话不说解起了自己的腰带。
“小娘子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走呢?”
“今日我就领了二爷的心意,与小娘子洞房花烛了。”
说罢整个人便扑了上来!
严苇看着严芝在陈达的身下哭喊挣扎,那只纤手向自己伸着不停地哭喊着求他救救自己。严苇心下也是动摇的,但是严芝已经知道了他通匪之事,他怎么敢救她。最后看了严芝一眼,他决然的回头逃走了。
“堂兄!堂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