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言在严正的告知下才知道,原来当年徐东谈了个女朋友,结果因为他创业初期太忙,没空陪她。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他被告知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徐东无法接受自己初恋爱上别人还怀了别人的孩子,自暴自弃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那段时间,严正正式进入他的公司,帮他管理公司业务。
“说起来,他也挺可惜的。原来多高傲的一个人,愣是求了他女朋友好几个月,甚至于,”严正顿了顿思考用方少言能接受的词,“他女朋友如果一心想要生下孩子,他会负责养。”
“啊,……”方少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徐东再痴情,他女朋友也背叛了他,他怎么可能养别人的孩子呢?是怎么样的感觉,让徐东如此放不下?
严正点点头,方少言的所思所想,他都懂。“我们都知道,他只是不能接受被抛弃,才做出的疯狂举动。他女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的感情早就出现问题了。她当时决绝地离开了徐东,好像后来跟他丈夫出国了。”
“然后呢?”方少言觉得这肯定不是她了解的全部。果然,严正继续说,“他买醉了很久,有一天突然清醒了。我们还挺高兴的。结果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白天拼命工作,晚上却,”严正又在斟酌字眼。
“晚上怎么样?”方少言正听到关键处,严正又停下来了,她巴眨着一双小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严正突然觉得脑门疼,特别是面对他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可是不说,方少言也会刨根追底,甚至去问当事人。那还不如告诉她好了。
他很小心地说,“晚上寻花问柳。”然后他就看方少言明显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却红了。好像做坏事的是她似的。严正就觉得这样的方少言特别可爱。其实,她确实还小,而且一直在学校,很单纯是正常的。
方少言刚听到严正的说法也确实没明白怎么回事,等她想通了,她突然有些无措。她的严正怎么能跟她说这种事呢?可是,她也知道,严正其实已经字斟句酌了。“那他会不会?……”方少言突然意识到什么,感觉有些后怕。她在担心郁晴。
“不会。”严正读懂了他的意思,斩钉截铁地说,“你放心。”
“叫我怎么放心呢?”方少言却紧张地来回踱步。她有点恨自己刚才跟着严正走了,她应该送郁晴的。
“你别急。”严正说,“他都是下半夜才这样的。”严正当然不好跟方少言说,徐东最恨夜场的女人。虽然,他自己的夜场就是跟这些女人鬼混在一起,但是从内心来说,他是很鄙视她们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徐东到底抽得是哪根神经,会去招惹郁晴,但是,他知道徐东不是那种轻浮的人。说到底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郁晴没有想法的话,徐东不会,也不可能把郁晴怎么样。
听了严正的话,方少言才安心了点。她还是给郁晴打了电话,确认郁晴已经到家了,她才放心了。她心里哂笑,果然信严正的没错。
之后两天方少言一下班,就去陪郁晴。过后郁晴开始找工作,方少言看郁晴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几天,严正出差了,这两天方少言一个人下班都蔫蔫地在家里。
叮咚,有人按门铃,方少言以为严正忘记带钥匙了,快速冲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笑嘻嘻地说,“还好我在家,要不看你怎么进门。”
打开门,她却愣住了,是季红。
季红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方少言,那个她怎么看都觉得跟严正关系不简单的女孩子。看样子,他们果然同居了。季红握着拳,指甲都嵌在肉里了,特别疼。这种疼痛感却让她清醒。她咬咬唇露出个笑脸说,“你是方少言吧?”
方少言点头,自己毕竟住着她丈夫的房子。虽然方少言知道了前因后果,但他们占着夫妻的名分是真的,如果她耍起无赖来,方少言觉得法律上自己也站不住脚。她就有点不知所措,害怕她找茬。
结果季红异常热情,拉着方少言的手,径直进了屋里。她问东问西,好像一个长辈遇到了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晚辈一样了。
她这个变化搞得方少言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应该配合她,还是应该无视她。方少言觉得她对自己住在这里,没有感觉到一丝不对,似乎这一切都是应该。果然很快她就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方少言假装茫然地望着她。这件事她必须让季红自己说出来。季红微微一笑,“你这孩子,我是说,我跟严正结婚的事。”
方少言才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严正告诉我的。”
季红在方少言没有察觉的地方,暗暗恨了严正几十遍,然后笑笑地说,“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想让小安有一个名分,我怕他受到伤害。你也知道孩子没有父亲会受欺负的。”
她的话让方少言特别感动,因为能为孩子考虑这么多的母亲会是一个好人。但是,如果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正如严正所说,他做错了事,他就要承担。而严正是她爱的人,她愿意为了他跟他一起承担。
“我相信严正,他会处理好的。”方少言正色地说,“不管多少年,我会等他。”
“你就这么相信他?”季红问完,就意识到了什么,马上笑笑地改口说,“我也相信他。”
她的意思就是十年,不会变了。那就是还有六年。心里有了底,方少言却松了一口气。六年,他们正好谈谈恋爱。想到恋爱,方少言就觉得十分甜蜜。她不在意等多少年,只是那个她等的人是严正就好。
看到方少言坚定的表情和目光,季红稳稳心神,说,“这些年,我也是真的感激严正的。当时我做月子也是他忙里忙外,孩子小的时候都是他在带。”她说着叹了口气,“小安叫他这么多年爸爸,可我又不想耽搁严正,我也很为难。”
方少言听着并不言语。她对季红不了解。有时她也会很冲动想问她,“为什以不给小安正经找个爸爸。”在她看来,她有喜欢的男人,完全可以真的结婚,何必让一个孩子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等孩子长大了不会尴尬吗?不过,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眼前的女人精明强干并不好相与,再说,她跟季红也没有好到可以打听私事的程度。
季红看方少言年纪虽然小却持重,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静静地听,不作回答,有些油盐不进的感觉。她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问方少言,“能给我倒杯咖啡吗?”然后看方少言一愣,她笑笑说,“口有点渴。严正爱喝咖啡,我那里有现磨咖啡机,不知道你这里没有。那你就帮我拿杯水吧。”
方少言:咖啡机当然有,就是我不会煮。
方少言像被戳了下,有点泄气。她住进这里,为了避免跟严正多接触,总是早出晚归,哪里知道严正喜欢喝咖啡,更不会煮咖啡。在心疼错过两个人的许多美好时光一秒钟,方少言强打起精神来学习煮咖啡。她才不要让季红看出来她不知道严正的喜好呢。
不过,没煮过确实有点难。好在,季红过去帮忙。方少言终于学会了煮咖啡,还学习了雕花。一想到严正回来就可以喝上她煮的热咖啡,她特别高兴。现在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在咖啡上画个什么图案。
季红看到眼里,心里微酸,聊了几句别的事就告辞了。
方少言哪里知道季红心里的小九九啊。她开开心心继续研究咖啡,只等待严正出差回来,就可以喝上喜欢的咖啡。
可是,从她来过后,方少言就觉得浑身不身在,好像这个房子里哪哪都是她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给房子通了风,这种感觉还是没有减弱。这就让她更郁闷。
晚上,方少严做了个噩梦。在梦与现实在挣扎,她想挣脱,却陷得更深。梦里有一只眼睛一直盯着她,凶神恶煞的,很可怕。然后她就开始一直跑啊跑啊,感觉一直有人追她,追到了大悬崖,她脚一抻,就掉下去了。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双焦虑无比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她吓得一激灵,彻底醒过来了。
“你怎么啦?”是严正,他伸手摸摸瘫软在床上的方少言。他昨天晚上的飞机,回到家已经早上了。方少言不是赖床的人,这么晚还没起床,他以为她生病了。进屋一看,她哼哼唧唧地蜷成一团,睡得极不安稳,叫也叫不醒。严正正着急,她自己却醒了。显然是受了惊,一脸的惊恐。
方少言突然起身抱住严正,紧紧地,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恐惧。严正轻轻地拍拍方少言的后背。一直以来,方少言都是很坚强的样子,可是,严正是看到过她脆弱、无助的时候,他知道她需要他在身边。严正在心里默默叹气,如果不是这档子事,他们也可以像正常男女朋友一样,他可以时刻陪在她身边。可是,他不希望他们的关系有污点,正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