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世界孤独而无奈。李经理癖好特殊,征服欲强。他名声在外,她本来是绝对不会去招惹他的。这次就当自己犯贱,郁晴狠狠地骂自己一声,拖着肿胀到几乎无法行走的双腿,扶着墙慢慢走着,一不小心却撞到从旁边的门出来的人。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弱,火气却不断往外冒,心想,自己都是作贱自己的人,老天爷怎么会看得起她。
不过,等了一会前面的人居然没动,她更是火气往外冒,抬头却看到徐东正在看她。他微微皱眉,好像探究似的盯着她。
徐东被软软地撞了下,心想大早上的就有艳遇,转过身来却看到了郁晴。她没有化妆,脸色苍白,双眼皮轻轻地搭着,比平时化了妆还白,更有一股我见犹怜的美丽。不过,她穿着宽松的毛线衣,露出一大截一样白得发腻的脖颈来。脖胫有深浅不一的掐痕和瘀青。同样是在高档酒店,他当然知道郁晴是来做什么的了。本来,他想嘲笑她一番,结果话到嘴边却成了,“你还好吗?”
郁晴看徐东的表情又看他一脸纵欲过度的疲相,再看她脖子上一堆草莓,本来也想嘲笑他一番,结果听到他问她,“你还好吗?”声音温暖低醇,内心不由地颤了下,学着他的语调问他,“你还好吗?”
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大笑。
“哎哟,”郁晴捧着肚子,弯着腰,深吸一口气,疼得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徐东看她这个样子,二话不说,抱起她径直下了地下室。把郁晴放在车上,看郁晴皱着眉头,眼睛深闭,一缕碎发贴在额头上。他轻轻地把碎发拨开,额头上全是细汗。“怎么弄成这样啊?”他轻哼一声,“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郁晴急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见人,怎么能去医院。她本身体力透支,现在一急更是急火攻心,一下子晕睡了过去。徐东顿了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既然她不去医院,那就带她回家好了,反正家里约家庭医生也容易。
徐东抱郁晴进房间,通知家庭医生过来。医生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长得严肃斯文,带着副眼镜。医生过来后,进去替郁晴检查,过了好一会才出来。
她一出来,徐东就凑了上去,看她一脸鄙夷的表情,眼里满是不屑地说,“全是软组织挫伤,这样子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徐东说完才发现刚才自己急了,他干嘛跟她解释啊。
“唉,真可怜,”女医生说,“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你这种,……”然后也不接下去说了,收拾东西走人。
徐东的脸色从白到黑,气得吹胡子瞪眼。
方少言这几天坐立不安,一边懊悔自己心软帮李婧约郁晴,一边担心郁晴有什么事。她过去找了她两次都找不到人,打电话也不接,更是担心得不得了。昨天晚上,李婧来电话说,“还是郁晴有办法,合同已经签好了。”她说,“不过她也没白折腾,这一晚上至少得了十几二十万呢。”
方少言听她的语气酸不溜丢的,充满不屑,也不愿意跟她多说,只想尽快找到郁晴。方少言下车,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没有地方遮挡,方少言头发淋湿了、衣服也湿了。不过等她到郁晴住所的时候,郁晴还是不在家。方少言快急疯了。她很冷,但是她舍不得走。她觉得她一直等,郁晴就会出现。当然,她没有等待郁晴,等到了严正。
严正撑着伞,把她拉起来,看她全身都湿透了,冷得直哆嗦,把她搂在胸前,“回去吧。”
“我可能做错事了。”方少言弱弱地说。
“回去再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严正把方少言搂得更紧了。他还从来没有看见方少言这个样子,全身软弱无力,好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
方少言心一暖,点点头,被严正带回去了。
一到家,严正顾不得自己湿掉的半边身体,拿毛巾帮方少言擦头发。她的头发很软很黑,跟她的身体一样柔软有弹性。
“怎么一回事?”严正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说。
方少言就把李婧找她的事情跟严正说了一遍,把郁晴的说的话,也给他说了一遍。
严正顿了下,说,“其实,你没有做错,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不必自责。”
“是我创造了选择的条件。”方少言说。
“不是,”严正摇摇头,“如果她想,没有这个条件,她也会创造条件。”
虽然,不否认严正说得没错,但是方少言还是有点郁闷是自己牵的这个线。“我现在很担心郁晴,真的很担心,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是这样,你们再见之前,她一直在这个城市,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看她吃过亏?”严正说,“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再陪你去找她。”
郁晴性格泼辣有主见,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她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方少言这时才点点头,有一丝丝笑容。
她抬头看严正衣服湿了一半,还帮着自己擦头发,赶紧拿过毛巾说,“你身上湿了,赶紧去换衣服。”
“好,你也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严正的声音很暖和。方少言心里暖暖的。
严正看她一会低沉,伤心痛苦,一会又蹦蹦跳跳地上楼去了,无奈地摇摇头。严正心想,毕竟还小,慢慢教吧。
第二天还是联系不上郁晴,严正请徐东帮忙找找,毕竟生意场上徐东出面比较容易,没想到徐东听到了后嘿嘿直笑。
“人不会在你那儿吧?”严正没好气地问。方少言担心了几天,没想到人在徐东那里。
“别别别,搞得我跟拐卖良家妇女似的,”徐东呼了口气,“人是我救回来的,还睡着呢。”
严正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问他怎么回事。
“你松什么气啊,”徐东说,“你也太瞧不起哥们我了,我哪能把人女孩子搞成那样啊,”他一边说,一边啧啧几声,“全身软组织挫伤。”
严正虽然不爱玩,又不傻,他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醒了再说吧,还昏睡着呢。”徐东无所谓地说。
“什么时候醒了你告诉我,少言要去接她。”严正再次强调,“别忘记了。”
“哥们,我说,人要脸树要皮,你们家少言跟人家再好,那也是朋友,让少言知道,她怎么想,郁晴脸又哪里放得下来。”徐东顿了下,“你那边自己处理,这边我看着出不了事的,你放心。”
“你放心”三个字他特意把音拉得老长了。
“好。”严正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
严正把郁晴在徐东那里跟方少言说了,他实在没办法跟少言说郁晴的事。方少言是打破砂锅问到的性子,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男人的嗜好,又怕吓着她,只说郁晴摔了下,徐东帮忙在照顾。刚开始方少言还有点担心徐东的为人,严正说,“他是我朋友,你放心。”
看着严正一脸的严肃,她才放下心来。
郁晴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天,直到晚上才醒过来。她一醒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环视了一圈,内室相当高档,她还是跳了起来,急匆匆往外走,连鞋子也忘记穿。
下来楼看到徐东坐在沙发上,她心里略微镇定了点。徐东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她。她脸上恢复了点血色,光着脚。她的脚非常白,可能因为冷,脚趾头一翘一翘的,非常可爱。徐东拿了双棉拖鞋给她,说,“新的。”
郁晴接过棉拖鞋,犹豫了三秒钟还是套上了,确实是冷。
“医生说,你全身多次软组织挫伤,至少要休息十天半个月。”他说得很淡然,然后说,“如果你告诉我原因,也许更有益于医生判断。”
郁晴没有看他,淡淡地说,“遇到了个变态,性无能。”然后她嘴角微扬,看向徐东,“这种隐私够劲爆吗?要不要把详细过程给你描述下。”
徐东是个男人,他其实早就猜着几分,可是这样被指出来,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看着郁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突然血气上涌,气到全身颤抖,也不知道是觉得错看了郁晴,还是因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没事就调查下郁晴,发现郁晴是一个虽然卖酒,一般没什么出格的事,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了这一幕。
“你怎么就那么贱,这种男人,你也敢惹?嗯?”他指着她,说完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连说她的立场都没有。
郁晴愣了一瞬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当面骂犯贱。她头也不回地往门外直奔而去,全身还是很疼,跑起来也是一瘸一拐的。
“对不起!”在她跨出门口之前,手被拉住了。
郁晴用力甩掉徐东的手,却甩不掉。“你不觉得脏吗?”她挑衅地看着他。
“我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徐东说完严肃地说,“我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我本来就贱,不过自己想跟别人说出来还是不一样。”说完,趁着徐东愣神之际,甩开他的手,慢慢地走了。
徐东看着她纤弱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能骂自己的人,总算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这话说的是郁晴,想的是自己,他轻轻地叹气。
作者有话说:知道男二跟谁配了吗?我能说,我最喜欢男二跟女二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