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候我会教你。”严正看着一脸认真的方少言,心里又暖又心疼。他的小姑娘总有一天会长大,他会跟她一起探讨成人的过程和秘密。这个过程充满爱和温暖。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一纸婚书。这纸婚书就像紧箍咒,箍得他不敢肆意妄为。
“可是,我想知道。”方少言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成为严正最重要的人。她并不介意严正的一纸婚书。她的严正对自己要求很高,但,她不希望他难受,像今天这样难受。
严正轻轻地抚摸她的长发,他知道方少言的执着,正如当年她对他的爱意和她执着地追赶他的脚步。他可以放些片子给她看,让她明白男女之事,可是他不想。他想亲自教她。他在跟她共同体验这个过程。
“我不想你难过。”方少言闪着两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并没有半分羞涩。
“傻瓜,如果我难受,你就帮我,好吗?”严正内心又是一震,她就像一张白纸,他教给她是什么就是什么,他又有些犹豫,如果不告诉她,她会不会从别的地方去了解。但这也是一瞬间,现在还是不是时候。
“好。”方少言咬咬唇,她知道严正不会满足她,他有自己的原则,她也不会再勉强,但是她可以找郁晴啊。
“小脑袋在想什么?”严正看方少言眼珠子溜溜直转,也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
“没什么?”方少言说,“如果你难受,就叫我。”
严正想起她柔弱白净的手,在他的指引下不断地用力,脸上因为用力涨得通红,娇喘吁吁,其实已经很累,但一句辛苦也不说,一直不放弃的样子,一股热气从下面又隐隐升上来。他不敢大意,马上转移话题,“这种事只能我们俩知道,”他顿了下说,“你知道的吧?”
方少言点头如捣蒜,心里却想,这种事闺蜜肯定也是可以知道的吧。
这事揭过不提,方少言这时才觉得累了,折腾了大半夜,她想睡觉了。严正也觉得特别累,他这一纾解,好像放干了身上多余的能量,抱着方少言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两个人却睡到将近中午才起来。严正倒是无所谓,他们家的规矩严却不注重形式,他又是他爸的老来子,平时父母很少因为时间的问题管教他。方少言却慌慌张张地起来拿衣服穿。
“急什么啊?”严正被方少言一闹腾,也睡不着了,起来坐在床上看方少言忙碌。
“哎呀,我第一次来你家过年,睡到大中午,你觉得像话吗?”方少言边找衣服一边回严正。没想到严正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严正的身上。得了,衣服还没上身,她只穿着薄薄的睡裙。严正的一把接住她,却因为方少言压下来的力量,他不得不带着她在床上翻了一番才没摔下去。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方少言压在身下了。他好不容易平复心情,说,“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说我们昨天晚睡我爸妈也是知道的,你别慌啊。”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向方少言的脖颈,方少言感觉酥酥麻麻的,不难受反而觉得很舒服。她顺势双手圈住严正的脖子,“你再不起来,我又想亲你了。”
严正愣了一下,马上起身。他不敢招惹方少言,每次痛苦的都是他自己,方少言像一朵尚未开放的花,而他想提前窥视花蕾,却不敢剖开她,自然只能自己难受了。他起身拿了套衣服给方少言,“今天过年,你穿得喜庆点吧。”
方少言接了,是一件淡粉色的公主裙,蕾丝镶边,她很喜欢。不过,她今天本来是不打算穿这件的。她比较严正小,穿了这件裙子显得更小了。“我会把你一直当公主一样宠着,今天就穿这个吧。”严正这样说,方少言才开开心心地起来换衣服。
等方少言换完衣服出来,严正眼睛都移不开。他知道方少言漂亮,却不知道她可以漂亮到这种程度。她就如同春天里刚刚开放的桃花,美得让人遐想。
“好看吗?”方少言转了一圈问严正。
严正心里直叹气,那个美丽的人却对自己一无所知,像只花蝴蝶似的在那里翩翩起舞,惹得严正的心像狂蜂浪蝶似的想随她而去。严正定定神,说,“好看。”其实他的心里想的是,我的小姑娘长大了,我还是得看紧点。
两个人换好衣服下楼。楼下已经十分热闹了。
严正只有一个小自己父亲很多岁的姑姑在同一个城市,大年初一都会来跟父母拜年。她丈夫在她女儿出生不久就爱上了别人,成了那个不回家的人。后来又折腾了两三年,严正的姑姑心力交瘁,放他自由,自己带女儿生活,也没有改嫁。不过,因着自己婚姻不顺的缘故,她从来都是大年初一来,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人口都简单,但大年三十的围炉她从来不参加。
看到楼下有人,方少言下意识地往严正身后躲,严正拉过她的手,让她跟自己并排走下来。
“男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是严正的姑姑。她本来跟严正的妈妈在同一个学校当老师。结婚后,她当了全职太太。当年婚变,她生活没有着落,跟着严正的爸爸做生意,吃了很多苦,后来生意成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
听严正姑姑这么一说,严正妈妈乐开了花。谁不知道,他这小姑子嘴最毒。今天得她一句赞,那也是那真的看上了眼。严正妈妈看从楼上款款而来的两个人,越看越像王子带着他的公主走向凡间。
“姑姑,”严正在他姑姑面前立足,向姑姑郑重地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方少言。”
“姑姑,新年快乐,万事顺遂!”方少言紧跟着严正甜甜一笑,双手抱拳一边鞠躬一边祝福。
严正的姑姑稀罕得不得了,看方少言更是喜欢得紧。她拉着方少言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除了瘦以外,竟挑不出一点毛病。
“你这孩子得好好补补,太瘦弱了。”严正姑姑一边说,一边看她大嫂,好像在说,这个事就得靠你了。
严正妈妈接过她的眼神,不过,她想的却是这身板这么瘦,以后要孩子的话恐怕要吃苦,还是得给她调理调理,“可不是嘛,不过人家现在两人世界,我老太婆不好干预,等他们结了婚,我再去帮他们调理。”
一句话说得方少言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来,顿时面红耳赤。严正第一次在她面前脱得一件不剩。她脸上发烧,好像昨天的事被发现似的,不好意思看众人。
严正早就习惯了中年妇女的发散思维,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瞥,看到方少言脸连同脖子都红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你跺什么脚啊,还不过来跟你表哥和嫂子拜年。”这一句相当严肃的话,把大家的心思都拉向了一个人——严正表妹。
“是我表妹,严格。”严正低声在方少言耳边说。严正的表妹也姓严,方少言觉得有点怪,但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严正在她表妹面前端着哥哥的款,直等他表妹过来拜年,一时间方少言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不过,她静了静,她是跟着严正的,就看严正了,因此,她只是露出笑容。
方少言见严格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朝他们踱过来,脸很臭。她本来戴着个很大的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现在因为脸色不好,看起来就像一个严厉的女教师。方少言浑身一颤,似曾相识的感觉。初中的时候,她们班也有一个戴大幅眼镜的女教师。她最看不上方少言这种整天浑浑噩噩不争气的样子,经常板着脸训她。现在方少言当然知道老师是恨铁不成钢,可是当时她不懂啊,以为老师是不喜欢她。老师的样子就幻化成一种符号深深地烙在她的心底,以至于她一看到像严格这样的就害怕。
“干什么臭着一张脸。”严格的妈妈很生气。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不懂人情事故。今天是大年初一,平时就算了,到了长辈家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吧。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女儿其实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又由于她在工地上负责监理的缘故,经常不苟言笑。
严格很不开心。她的哥哥严正是五好青年,就连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谈恋爱,连学校风云人物季红喜欢他,他也拒绝了。她跟严正同一个学校,但小了三届。当时的她觉得,严正很傻,季红多好啊,又漂亮又有能力。可是,也正因为这样,严正俨然就是她的榜样,从小到大的榜样。直到前天晚上,季红发了个微信给她。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祝福了他们。
可是今天看到严正携方少言走下楼来,严正的形象在瞬间坍塌,同时坍塌的还有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信任。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她相信他就跟相信自己一样,可是现在,她不相信了。
“你要跟严正学学,也要向你嫂嫂学习学习,”严格的妈妈说,“你看她年纪比你小,可比你懂事。”
严格脑袋轰地一声,像什么东西炸开了。她不能任事态继续下去,她抬眼看了眼方少言。她明眸善睐,确实很漂亮也比他们小很多。她突然很想看看她,她到底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