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水里面扑腾得那个绝望啊！
“我不会水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我不会游泳，我会沉下去的啊！”
岸上的人说：“不应该啊，你的肚子能当游泳圈使啊。”
什么鬼啊！！
男人大哭：“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有娶媳妇儿，我还没有继承家业！我……”
忽然另外一个很清凉的男声传来。
“你站起来就行。”
那声音低沉，宁静，只是轻轻吐了几个字，就让你迅速平和下来。
胖男人睁开眼，迷茫地站起来，这才发现水面只到自己肩膀。
真是奇怪了，刚才怎么就觉得快要死了呢？
月色下，岸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年轻男人，连帽卫衣，直筒裤，很学生的打扮。
“哥儿们，救我啊！”胖男人哭起来。
那男生沉默地蹲下身，给他递过来一只手。
“抓住我，我拉你上来。”他说。
胖男人要感动哭了：这看起来才真的是乐于助人的啊！
他淌水过去，借力他一只手，从河里爬上了岸边。
刚爬上来喘口气，就看那男生背对着他，跟女孩说：“怎么处理他？”
胖男人：“……？？！！”
不是吧？
不是吧？？？
我也没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我只是一个想娶漂亮媳妇的普通大龄男而已，为什么要“处理”我？？
他腿脚发软，根本逃不掉，就听女孩一耸肩，很无所谓地说：“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我亲自处理。”
亲自处理？
杀、杀、杀……杀了？
胖男人的脸色被吓得好像白馒头。
他看着女孩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他面无血色，爬着倒退。
然后他就看到女孩弯下腰，从自己的双肩背包里，抽出了一把类似于刀的东西，一把类似于剑的东西……
这作案工具很全面！真是有备而来啊！
他以为自己要完了！
但女孩却只是转过身去，自言自语：“本来是不想在违规时间动手的。”
朦胧月影下，胖男人这才看清楚，原来在河的对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佝偻的老男人。
那男人瞎了一只眼睛，又跛着脚，身上瘦骨嶙峋。
胖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口中聊天的“他”并不是指自己，而是指对岸这个佝偻男人。那男人很奇怪，黑灯瞎火，站着不动，周身翻滚着浓郁的夜色。他一只眼睛瞎了，挂着白翳，好的那一只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这边，眼里好像还冒着一点诡异的绿光，像是饿狼见到了食物。
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我……我认识他！他他，他是村子里那个、那个……那个张跛子啊！”
胖男人再蠢，也察觉出现在的架势不太对。这条入了夜的小河，本该没有人来，但现在接二连三出现了女孩、自己、气质清冷的学生男，跛行独眼的老男人，大家好像不约而同都聚一块了。
而张跛子的神情也和往日截然不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平时他也是一人独居，少言少语，但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全身冒着一种饥渴的绿光，更像动物，而不像人了……
入了夜，村子里就黑漆漆的。远处无光，只有头顶一点星月。
其他的村民们大概还在喝酒划拳，或是饭后闲叙家常话。隐约还能传来远处楼房的电视机频道声。
新闻联播主持人说话清脆，核桃补品的广告词特别洗脑。偶尔混着院子里一点狗吠，还有大人骂小孩的声音。
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村的夜晚。
除了，河对岸那个眼冒绿光的人，发出一声轻笑。
然后，笑意就好像是在他脸上裂开了，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他的整张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