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予背负双手，面带微笑，仅仅是立在那里，便给人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盖亚的双眼被银色覆盖，神情看不分明。
“分析中……
能量境界：天仙境后期。
肉身境界：天仙境后期。
神魂境界：未知。
武道境界：未知。
综合实力：未知……
……
目标极度危险，建议暂时撤离。”
盖亚一招手，悬浮在空中的天河流银投向盖亚体内。
忽然，张德予一伸手，抓向盖亚。
“尝试分析……无法解析！无法解析！”警报声在盖亚的脑海中回荡。
盖亚只看到，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在自己面前一握，盖亚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强行从自己体内抓了出去。
“物质与精神的混合物，也就是人造生命……现在地球的科技之路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张德予声音温和地说到，“我曾经在华夏的某地见到过类似的东西，但对此也不甚了解。年轻人，你能为我说说吗？”
盖亚的眼睛中银色褪去，说：“没错，地球的科技有了飞跃。”
“哈哈哈，有趣！”张德予笑道。
盖亚略感意外，没想到张德予竟然没有质疑自己。
张德予笑着说：“你很疑惑。”
盖亚愣了一下，说：“没错，没想到你竟然只是说了个有趣。”
“怎么，强大的科技出现在地球上，这种事难道不有趣么？不论这种科技的源头是什么，既然年轻人你说这种科技被地球所掌握，那便是被地球所掌握了。”张德予说。
盖亚沉默片刻说：“无法理解。”
“你当然无法理解。”张德予笑了一声，说：“傀儡先生。”
“你看出来了。”盖亚似乎并不意外。
“虽然你的肉身就是人类，但你的精神波动却明显与这具身体不符，甚至你的精神波动与人类大相径庭。
“但是，接下来问题关乎你的生死……”
张德予的面色忽然阴沉了下来，衣袍无风自动，天空随之变得阴暗。
“你是否强行夺舍了这具身体。”
怒雷炸响，雷光落在张德予的身后，刺目的雷光让张德予的面容看不分明。
盖亚面无表情的回答：“这具身体生来就属于我。”
乌云散开，衣袍垂落。
张德予说：“是么，那就好。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盖亚说：“我想杀了你。”
张德予笑着说：“只要你有本事。不过照例，原因呢？”
盖亚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说：“因为我怀疑你是死兆。”
“哦？”张德予一挑眉，说：“看来你知道我的身世，不过我倒是觉得倒霉的是我才对。你想想，亲人离去，红颜枕坟，到头来只有我一人踱步在黄土之中，最惨的不是我么。活得久，可不是好事啊……”
张德予有些感叹，似是想起了什么。
“我说的是，你是诸星中的死兆星。”盖亚说。
“有什么区别么。我确实被世人成为死兆星传世，不过我已经原谅世人了。”
“……”
盖亚有些无语，到底是多么张狂的人才能说出原谅世人这种话。
“我是说你是预言中的死兆。”盖亚有些无奈地说。
张德予起了兴趣，说：“哦？什么预言。”
盖亚说：“我说了我是来杀你的吧。”
“我也说了，你有本事尽管来。你把那个预言说来听听，也许我就自杀了也说不定。”张德予微笑着说。
“无法理解”盖亚说，“活着不是生命的本能么。”
“但也不乏自杀的人或动物，不是么？快说来听听吧”
盖亚思索片刻，点头。
“乾坤亘古空悠悠，灵光一点初诞开。
天火降世种未灭，神州昏昏已万代。
紫薇隐耀黑不显，太白流传过千载。
阴阳齐出死兆现，破军几重荧惑灾。”
张德予皱眉，似是听到了什么让他倍感厌恶的东西，说：“这什么玩意儿，它说了个啥。”
盖亚说：“我也不太清楚。在八年前，我捕捉到了这段自天外而来的讯息，它的原始片段与梵文相近。起初在翻译过来后，我也并没有将它当回事。直到半年前，所谓的天启事件。预言中所说的阴，阳，破军都确有其人，我才发觉这段讯息的重要性。预言中指出阴阳齐出，死兆降世，破军可破出荧惑灾。我怀疑荧惑就是指死兆，而我查遍讯息，发现死兆只可能是你。”
“所以你就单凭这个无端猜想就要杀我？”张德予略感惊讶地说，“你看起来倒不像是这种性格。”
“这不是无端猜想，是合理推断。”盖亚说，“此前我还尝试毁灭阴阳中的一个，但却没能成功。我便更加确信，要灭掉死兆才行。”
张德予大笑几声，说：“有趣，有趣！你的行动由逻辑驱使的同时，却在不少关键地方忽略了逻辑。暂且不说你这所谓的‘合理推断’有多少合理性。单凭你承认的曾经尝试杀掉阴阳中的一个，这种不给你所认为的罪者辩解的机会，便要行刑的做法，似乎证明你缺失必要的人性之善，但你又是为了所谓的预言，为了避免更大的灾害，你又有博爱之心。
“怎么，难道你是走暗黑守护者这种路线的吗？那我可以告诉你，永远不要想着，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这是聪明人的做法，但却不是人该有的选择，自然也不是正确的做法。”
盖亚说：“那我问你，假如有两块面包，三个人。要用一刀，达到绝对的公平，你会怎么做。”
张德予毫不犹豫地说：“杀人。”
“……”盖亚有些无语，说，“那你所说的……”
“我九十年前就度过了心劫。”张德予微笑着说，“我早就不是人了，所以假如你坚信自己的做法，那就来杀我吧。”
盖亚感到有些震惊。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震撼，非要说的话，那便是对如此纯粹的人性感到震撼。
“这种人竟然被世人称为魔君么……”盖亚有些疑惑。
“年轻人，你……不是人类吧。”
“为何这样说。”
“只是一种感觉，你与人类思考的方式，恩……有些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