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血迹，令人作呕的腐臭，如烟瘴一般遍布大地。
双目通红的张德予，只感觉入目皆是赤红之色。屠杀，白晃晃的刀刃带着血迹，飞梭的子弹带起一朵朵红花，将大地图染成一幅地狱之景。
“啊！”
修雷通天，将所见的惨景安葬。
留下几具成了焦炭仍站立着的尸体，张德予仍然以急速向南京赶去。
龙虎山的弟子随后而至，皆是被眼前之景震惊，几欲呕吐。
大长老低沉说：“留下几个，把这里为装成火灾，其他人继续追。”
大长老面色阴沉，不知作何思索。
“天师，你为何偏偏要在此时主动渡劫啊。”
抛下身后的弟子们，大长老加速向张德予追去。
一路上，又见到数次类似的场景，不同的是一个比一个惨烈，分布也越来越密集。
到最后基本上，已是尸体堆积成山。
足足一天一夜，这般极速赶路，就算是以大长老的修为也有些吃不消。难以想象，经脉寸断的张德予是如何能支撑到这里的。
“恐怕也快到极限了。”大长老忧心忡忡。
忽然，大长老停了下来。
“不对，这里逸散的死气呢？”
入目唯有荒凉，即使是遍地尸骨也感觉不到浓郁的死气。
张德予从曾经的地道潜入了南京城。
仅仅是一瞬间，张德予的心便凉了大半。
地道中有血气。
果不其然，不出百步，便有两具尸体。
张德予上前，用颤抖的手将尸体翻了过来，以便看情尸体的面容。
有一瞬间，张德予竟然感到了情形，只因这两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位。
“啪。”
张德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嘴角溢出血迹。
“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我是一个人。”张德予喘着粗气，艰难地平复下来。
摸了摸地面上两具尸体，血液尚为凝固，应该刚牺牲不久。
张德予的视野从自断经脉便蒙着一层异样的猩红，此刻更是浓重，几乎使他看不清面前的事物。
强忍着掩埋二人的想法，张德予沿着地道继续向前行进。
不久，哭嚎声、追赶声、辱骂声、呻吟声……种种魔音愈来愈大。每一声惨叫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陨落，甚至连生命最后的哀嚎也无法发出就死于非命。
“啊啊啊！”
张德予大吼着从那条小巷冲出，恰巧目睹了屠杀的一幕。
一个身着军装的人，拿着一种奇特的长刀，一个一个地刺入华夏人的身躯。
忍受着经脉撕裂的痛楚，张德予抡圆一拳。
一颗大好人头瞬间如同破裂的西瓜，赤红的浆液洒了一地。
无头尸体直直地倒下，掀起一片尘土。
“啊！”
被张德予救下的一名男子发出惊恐的大吼，颤抖的声音如同鬼哭。
这里的一幕被其他身穿军装的人看到，他们说着张德予听不同的话，挥舞着手中的步枪上前。但他们却没人开枪，是将张德予也当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一道黑影掠过，两股血流从两具无头尸体中喷涌而出，直冲天际，降下一片血雨。
霓虹军骂着张德予听不懂的话，向他开枪。
子弹精准击中了张德予的小腹，造成的伤口甚至能隐约看到小肠，但张德予却仿佛无感般，迎着枪口扑了上去，如同一头野兽般。
“啊！”
一名霓虹军发出惨叫。
张德予竟然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喉咙。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宛如噩梦的一幕，令霓虹军也惊恐不敢开枪。
“呃～”霓虹军本能地拍打着张德予，却发出无力的声响。
“咕咚，咕咚。”
吞咽液体的声音，在此刻是那么的清晰，如同恶魔的低语。
“噗通。”
那名霓虹军的尸体被张德予扔到地上，大部分都被张德予有些佝偻的背影遮挡，但露出的部分，喉咙上的大片肉被撕掉，露出的喉结仍在跳动。
张德予缓缓转过身来，竟然令剩余的几名霓虹军吓得后退了半步，而被张德予救下的华夏居民更是惊恐地发出哭喊。
浓郁的鲜血从张德予的嘴角滴落，空洞的双目唯有一双血红的瞳仁。
“砰，砰，砰……”
霓虹军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向张德予开枪。
几个闪烁，便只剩下几具无头的尸体，向外喷涌着鲜血。
指尖喷出闪电，将霓虹军的衣服烧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尸体也烧成了焦炭。
张德予转向那几个被他救下来的人，踉跄着向他们走去，伸出的手沾染着碎肉和鲜血，宛如恶鬼的利爪。
“砰。”
张德予的额头流出鲜血。
“怪物！你，你不要过来啊。呜呜呜……”那几人发出绝望的哭号，向张德予扔着随处可见的石头。
瞳孔微微颤抖，张德予看向自己的双手。
“你们……”
“它刚刚说话了？”
“肯定是你听错了。”
“……”
难道，自己要比霓虹军更加可怕吗？那么为何他们敢对自己动手，却不敢反抗霓虹军呢？
“因为你是鬼怪，而霓虹军是‘人’。鬼怪只会杀人，而他们还会对没有人性的‘人’保持最后的幻想。”
心底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令张德予愣住。
“可我只是无力了，只能这般汲取能量啊……”
黑影闪烁，张德予消失在小巷中。
一路杀戮，无论在谁眼中，他都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前来带走人的魂魄。
有人将它当作临死的幻觉，有它将他当成传说中的无常，却没有人发现，它只是在小心翼翼地拯救着他们。
张德予将所有杀死的霓虹军都用雷霆烧成焦炭，可是每次这样做都让他的经脉再次经历寸寸断裂的痛楚。可他怕，怕霓虹军过快地发现霓虹军出现了阵亡，这样会激起霓虹军更加疯狂的屠戮。
“咳咳。”
张德予手扶着墙壁，发出咳嗽声。
他的身体告诉他也许下一刻他就要死了，但他的理智却在说，他还没有找到那个人。
那个温柔的笑脸，那为民请命的振聋发聩之声，那个名叫灵芝的美丽姑娘。
“啊！你们走开！”
似是幻梦，张德予听到了灵芝姑娘的尖叫。
眼皮是如此的沉重，像是挂了两个千斤坠。
“微澜姐。”
“灵芝。”
轰，煞气冲天。
张德予蛮横地将层层墙壁撞碎，如同天神降世。
两个年轻美丽的姑娘露出洁白的肌肤，正在拼死地抵抗。
“张德予。”灵芝喜极而泣。
两截沾染着血迹的刺刀刺入洁白如玉的胸膛，溅出最美丽、最绝望、令人窒息的血花。
“不！你们该死！”
然而霓虹军却是笑着将刺刀拔出，鲜血瞬间从少女的伤口和口鼻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