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止语在进宫的路上就被三两个太监强行带走,再睁眼便看见红绫贴在他身前。
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扬言要迎他做驸马。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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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已经解释过了,这世上相似的人绝不在少数,您——”
“阿语。”秦鸢打断他,又看红绫恭敬问道:“红绫公主,敢问您将我们所带兵队调这么远究竟是何用意?”
红绫没说话,一双媚眼抛向方止语,“本公主和方公子说过了,不会再说第二遍。”
屋里几双眼睛瞬时都落在方止语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可他却只是避开红绫浓烈的目光,一言不发。
“阿语,你说话呀?”秦鸢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紧绷着唇角,看向秦鸢的目光有些闪躲。
“我们公主说了,只要方公子答应留下,这些护送的兵卫就能被调回来。”红绫身边的丫鬟此时站出来说道。
“若是不呢?”秦鸢问,
“那就暂且先扣在军营,待皇上与颐和公主完婚后,再放你们回去。”
“不过方公子还是要留下。”
阿澄已是按奈不住内心的憋屈,大声嚷道:“凭什么?你们这么做就是对我们云国的藐视!等我们见了圣上,必将你们做的事抖出去!”
若非楚厌权拦着,阿澄已经要拔剑了。
红绫颇为不屑的一笑,丝毫不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笑容更甚,明媚耀眼。
“本公主有能力调动你们的人,自然也有能力让你们见不着圣上。”
她勾了勾手指,房门外的几个侍卫就拔出刀剑守在门口,更是连窗户旁都不放过。
那明晃晃的刀仿佛在提醒几人,硬闯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这是逼良为娼!”阿澄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方止语:……
秦鸢:?
楚厌权:“不会说话就闭嘴。”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阿澄连忙退到楚厌权身后,做了个将嘴封上的动作。
“逼良为娼又如何?我想要的,就是要得到。”红绫走到方止语身前,“方公子,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过两日再来寻你。”
方止语棱角绷着,眼中只剩冷漠。
待她离开后,侍卫便将整个屋子都围了起来。
一阵沉默过后,秦鸢自顾自将床帘放了下来,回头对三人问道:“你们谁要谁床?”
楚厌权和方止语微微摇头,“你睡吧。”
“我要睡!”阿澄忙着举起手。
可话刚说出口,就被两个男人甩过来的刀眼吓得一激灵,连忙改口,“不不不,秦姑娘睡吧,我睡地上,睡地上……”
秦鸢耸了耸肩,钻进床后便将床帘放了下来。
“熄灯。”她说。
“昭昭,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我累了,明日再说吧。”
楚厌权在屋中绕了一圈,将每一盏灯都熄灭后,靠在椅子上便闭了眼。
而阿澄则自己从柜子里拿了被褥垫在地上,想漆黑屋中的那抹微白问道:“方公子,你睡我旁边吧?”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他吐了吐舌头便自行睡下了。
月光逐渐从窗户撒下,落在方止语脚边。
不知在此地站了多久,他的腿有些麻了。
“睡了吗?”
“嗯。”秦鸢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发出的声音。
“还在生气吗?”他问。
“你指的是什么事?”
“路遇匪徒那晚,我的态度很差,我只是被吓坏了,我怕你出事。”
方止语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她的床前走,最后坐在脚蹬子上,背靠着床听着秦鸢的呼吸声。
“有一点,”秦鸢将自己埋得更深了,“她说要娶你,你是怎么想的?”
方止语的喉间发出一声低笑,似是无奈叹息,“笨,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可若是她以性命相要挟呢?比如,以我们的性命,或者整各国家的命运。”
她身为公主,权力却大到可以调动他国兵马至军营,这背后的势力不用说也知道不是简单的无名之辈。
不出所料的,方止语沉默了,半晌又道:“不会的,睡吧。”
他始终没给秦鸢一个答案,俩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没有答案。
四人在公主府的一间不大的房屋中硬生生待了两日,就在第二日当晚,原本睡得正熟的几人被门外传来的声音吵醒。
楚厌权早在听见来人脚步声便已经醒了,持着剑隐匿在门后的黑暗里。
直到那门被人一脚踹开,他顺势用剑架在来人的脖子上,那人身子一僵,定在原处。
“夜闯公主府,阁下是何人?”
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让人如至冰窖一般,寒气逼人。
来人举起了双手示弱,嘴上却并未有半分怯意。
“这位公子何必如此凶狠,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楚厌权眯着眼,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剑刃已然将他脖子割出刀痕。
“别别别,我有办法救你们出去!”
闻言,秦鸢也穿上衣服下了床,眼见此番情景,扬声道:“等一下。”
楚厌权手中的剑停了下来,用剑柄打在他膝盖,男人吃痛跪下,楚厌权便顺势用脚将门踢关上。
“说。”
见他收了剑,男人正欲起身,又被阿澄的剑指着脸。
“我们殿下让你说话!”阿澄一脚踹了过去。
“外面的人都被我搞定了,不知四位走是不走?”他眨了眨眼与秦鸢对上目光,“这位妹妹生的好看,若是不走被人打死了就可惜了。”
他不过打趣一声,楚厌权的剑尖就已经插入了胸间,若非楚厌权并未下死手,他估计此刻已经在回忆走马灯了。
他双手捂住被刺入的地方,疼得他满额是汗,却还是看着秦鸢,“走吗?”
四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随即用秦鸢的发带将他的双手绑住,由阿澄带着走在前面。
一出门便是满地倒着的侍卫,秦鸢特意试了试鼻息,所幸都还活着。
“妹妹别怕,我只是用了迷药,他们最多睡上三日方可醒来。”那男人解释道。
秦鸢没有理会他,直至出了公主府,几人拐入深黑的巷口,心中吊着的一口气这才呼了出去。
楚厌权不知何时走到前面,一把抓过男人摔在墙上,抵着他被自己刺伤的地方。
“你若再言语冒犯,别怪我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