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她手脚并用胡乱打一通,正想用手肘戳向身后之人,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
她恍惚了一瞬,在几日前来西楚路上遭遇伏击那日,她似乎也听到过这样低沉克制的声音。
她歪过头,男人的手也慢慢松开。
“楚厌权?”
楚厌权眼底带着一丝诧异,随即含着微不可查的笑意点了下头,“是楚厌权。”
秦鸢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连忙将途中所闻告知了他。
她说完,心里又觉得好奇,便问:“蒋义一个人将那梯子举过去了?”
“我的轻功在他们之上,先过来了,此刻若是不出意外也许他已经将梯子扛过去了,他们在外面接应。”
“那就好。”她指了指洞穴门口,“我们得先进去。现下我有一个计策,就是比较冒险。”
“你说。”
“瞧你身上的这衣服应该是从那些侍卫手里扒下来的吧?”她戳了戳楚厌权身上暗红色的盔甲。
果不其然,楚厌权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还有这腰牌,不知能不能骗过去,”
“那就更好了!一会儿我将这猫放出去将两个人引开,你再穿着衣服拿着腰牌去做个骗子,只剩两个人你应该能搞定吧?殿下。”
“这么相信我?”他问。
秦鸢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殿下,你也要相信我。”
“自然。”
俩人目光相交,无言的默契交换中,秦鸢深深吸口气,“只能牺牲你了,小黑猫。”
她将这满头是血的黑猫抱起往前挪了挪,随后咬着牙捏了一把黑猫的脚,这猫瞬时朝着左边飞窜出去,带起的惊动了四周的草木。
“什么人?!”
“这个节骨眼不能出错,你们俩个分头去看看。”
秦鸢连忙退了回来躲在侧边一颗拔地而起的树干后,随着守卫四人分出两人循着声音追去,秦鸢便立马示意后方的楚厌权。
楚厌权将手负于身后,气定神闲的就起身迈步走去。
仿佛他真的是来巡查的一般。
“什么人?不知道此地现在禁止出入吗!?”
高个子的侍卫一声呵斥,举起手里的宽刀就要砍去。
楚厌权却淡淡笑着走向他,视线一瞬间扫过两人腰间那并不起眼的小铃铛。
“两位兄弟别急,国师说了,要我们亲自看着人,以防出现些说不清楚的意外。”
他拿出腰牌递上,却被那高侍卫一把打落在地上,“笑话!我们宽刀帮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用得着这国师府的废物东西监视?”
看来这帮人和国师府是两个派别。
他又道:“国师说了,宽刀帮之人做事鲁莽,只怕有个万一让人给跑了。”
“滚!除非你将人叫来,否则就踏过我们的尸体!”俩人一人一口唾沫啐在他盔甲上。
楚厌权眼底腾起一丝阴霾,仍旧笑意不减,弯下腰就要去捡落在地上的腰牌。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
他触到腰牌的一瞬,另一只手瞬间抽出腰间的佩剑,横着朝着二人一剑劈了过去。
两人来不及反应,硬生生接了他一刀,将他们坚实的盔甲皆劈成了两半。
“狗娘养的,看来不给你露一手你是不知道你爷爷的厉害了!上!”
楚厌权一剑挡住高守卫的宽刀,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另一人的手腕,顺势一转,般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将那矮个子守卫击退后,他便与高守卫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他一剑就要将其斩首时,忽觉空中飘来浓重的粉尘味,钻入他的鼻腔,不受控的就要停下手来。
关键时刻,秦鸢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巴掌大石头朝那高守卫砸去,只听一阵闷哼声,那人便晃晃荡荡倒地。
楚厌权立马捂住口鼻,一剑便将挥洒粉尘的爱守卫钉在了山洞边。
秦鸢见状连忙上前将楚厌权扶起,只见他痛苦得弯下腰,浑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快救人……”
他气息微弱,秦鸢将他扶近洞口,让他靠在壁上,“你还能撑住吗?”
他的眉心紧锁着,发丝中的冷汗一点点冒出来,却还是点头,“下三滥的招数罢了,无妨,”
秦鸢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将他扶着往地下的通道走去。
这洞穴中并无他物,只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地道。
她一手扶着楚厌权,一手扶着墙壁往里面走,直至已经快要力竭,才看见了一处燃着烛火的出口。
“准备好了吗?”她忐忑问道。
“走。”
楚厌权撑着墙壁忍痛站了起身,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蒋义既冒死放了我们出来,我们便要说到做到。”他说。
“生死不惧吗?”
“生死不惧。”
她重重点头,两人朝出口走去。
刚踏出一步,便能看见四周皆是用铁柱搭成的一个酷似笼子的空间,而正中央巨大的铁柱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四肢被铁链栓起,挂在正中间。
正要下令将一百颗石子大的钉子打入男人身体的张公公听到脚步声,敏锐回身看去。
“什么人!?”旁边两个执行的小太监也纷纷停下手中动作。
“取你狗命的人。”
楚厌权轻飘飘丢下一句,提着剑就朝三人挥去,俩个小太监连忙将张公公护在身后。
秦鸢见状连忙跑到男人身边,本想将他放下,可这铁链皆被锁上,根本打不开。
“桌上……”男人发出微弱的呢喃声。
秦鸢回头见楚厌权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胡乱挥刀,急忙将桌上钥匙拿起打开锁。
“楚厌权你坚持住!”
她慌慌张张将男人放下来后,便再没管他,连忙回头去寻楚厌权,却见他已然倒地。
所幸张公公和来个太监也已落荒而逃。
她趴在楚厌权身边,颤抖着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在试探到应有的温度后,整个人如释重负。
还好……若是楚厌权因此死在这里,她大抵会愧疚一辈子。
“哭什么,那种毒药我能解……”
旁边被秦鸢扔到地上的男人此刻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