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出去。”
男人离开后,脚步声逐渐逼近,秦鸢被人架着双手带出了这小洞穴,本以为外面那一丝亮光是山洞外,可出去后才看到,那不过是个更大的山洞。
主山洞的四周凿了几条通道,不知是通向何处,但秦鸢猜测里面应该是这里的人住的地方。
“老大,这人是陆国师送过来的,说是不能碰。”
“不能碰?”
被他们称作老大的人从虎皮椅上放下翘着的腿起身,大摇大摆地走至秦鸢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蔑一笑。
“没想到那陆书德还有这癖好,一个小丫头都入得了他的眼?”他粗糙的手指划过秦鸢脖子上还未消去的手印,啧啧叹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这么着吧丫头,你跟了我,我牛二可比那陆书德温柔!”
秦鸢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般,连呼吸都极为痛苦,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愤愤瞪了他一眼,双唇动了动,啐出一口唾沫到他的手上。
“啧。”牛二甩了甩手擦在旁边之人的衣服上,“倒是个有脾气的。”
“老大,这人真不能动,不如我到外面去给你找几个有身段的?怎么也比这干瘦的丫头好。”
牛二不为所动,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摔倒一边,“不让动?这白头山是老子的地盘,他陆书德算个屁!”
秦鸢缩着身后往后躲,却被身后的人拦住了去路,将她提起丢到牛二的身前。
牛二蹲下身子,“瞧把你这丫头吓得,”他用衣袖擦了擦她额上的冷汗,“老子又不会吃了你。”
被他摔到一边的手下又战战兢兢爬了过来,颤颤巍巍道:“老大,十一的任务没完成,死在宫里了,只怕国师要不高兴啊。”
“什么?”牛二的手顿了顿,“是被安排去红绫那娘们儿身边的雪莲?死了就死了,本来就是个没爹没娘的东西。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只怕那心早跟着红绫跑了,舍不得下手吧?”
“这人是国师亲手抓来的——”
“你再废话就给老子在外面雪里滚三圈!”
秦鸢眼看着牛二的手要抓过她,身后又毫无退路,心里的恐惧到达了顶峰,顾不得嗓子的疼痛就想要大喊。
山洞巨大的帘子却忽然被人撩了起来,陆书德与身后的三个人站定在门口。
“他奶奶的。”秦鸢听见牛二低喃一句,随即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转过身,故作惊讶道:“这不是陆国师吗?许久未见你大驾光临了!”
“牛兄好兴致。”陆书德皮笑肉不笑,让牛二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哪里哪里,这不是在帮着陆国师审审这丫头吗?”他一脸谄媚,挥了挥手想要叫人带秦鸢下去。
“慢着!”陈书德走了进来,又道:“我有要事要问她,你们先出去。”
“那是那是,这就走。”
牛二识相地将手下带着走出了山洞,走进一间营帐后,脸上的笑意瞬时消散,转而吹胡子瞪眼地破口大骂。
“这狗娘养的!若不是老子在玉都犯的事把柄在他手里,他敢这么命令老子,老子非把他头拧下来不可!”
一旁的手下猫着腰附和道:“是是是,如今咱们宽刀帮的老巢被他派了人盯着,咱们也不好下手,只得听他的。”
“那个新来的小子呢!叫他去买个酒,这么半天了怎么还不见人!”
“许是路上耽搁了,毕竟在白头山的路不好走老大你也是知道的。”
另一边,秦鸢身后的人撤走后,她连忙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蹲在她眼前的男人。
“本来答应了他不会杀你,可你把我的事情搅黄了,这笔账你要我怎么算?”陆书德抽出手中的小刀,在她脸前比划了几下,“不如把你的脸毁了,丢到青楼?”
答应了谁?难道他和云国的人有来往牵涉?
秦鸢想要说话,但只能发出气声。
无奈之下她只好在地上用手歪歪扭扭写下几个字:要杀就杀,别废话。
“昨日在马车上不是很能说吗?他们把你毒哑了?”
秦鸢别过脸,又被陆书德捏住双颊强迫她看向他,“我的好儿子和宫里那个老女人合作了,你们这帮人也要去帮着他,你说我怎么能不杀你们?”
“他杀了我儿子,我不计过往把他养大,但是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居然要反他爹了。等把你那帮朋友杀光了,我再把你送回云国,如何?”
秦鸢不解,到底是谁在暗中与陆书德来往,并指名道姓要抱住她?
在偌大的云京里,除了爹和兄长,还有谁会这般在乎她的死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秦家几代效忠朝廷,不可能与这等谋逆之辈为伍。
“不对,若是这么看来,你对那位很是重要,如此有价值的人质,我怎么可能放你回去呢?”陆书德忽然变脸,起身背对她着她,对自己身后三个人冷下脸道:“带走。”
秦鸢想要挣扎,却觉得自己的四肢逐渐失去力气,好似不存在一般,只能任由两人将她架起。
看陆书德对她不能说话的反应,方才喂她吃药的人与他应该不是一伙的,可是除了他,玉都还有谁要害自己?
眼看自己就要被带出山洞,秦鸢已经闭了眼准备接受现实。
可忽然之间,她听见兵器刺入人体发出的声音,而原本抓住她的人也将她放开来,飞奔着跑向陆书德。
失去了支撑,秦鸢瘫倒在地,根本爬不起来。
她只看见跟着国师进来的三个蒙面人之中有一个人手持着剑从国师的背后拔出。
那国师满目的诧异,回头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赤眼红剑上,忽然扯开嘴角笑了,“没想到,我那好儿子还真炼出来解药了。”
男人没有说话,撑着陆书德虚弱之时就要继续刺去,但他身侧的两个蒙面人也抽出大刀,抵挡他的攻击。
而山洞外的人也听见了里头的动静,瞬间冲了进来数十个人,将他围在了中间,手中锃亮的刀高高举起,就要朝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