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2年4月1日,姐姐不见了。她应该只是出去了没告诉我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4月3日,还是不见姐姐的踪影。】
【4月4号,我开始寻求治安员的帮助。】
【4月7号,结果出来了,但这怎么可能?!肯定错了!】
星城,治安所内。
回想着前几天的经历,黎西看着面前的两个治安员:“你们找我是想告诉我——你们的调查结果错了吗?”
中年治安员和负责做笔录的年轻治安员对视一眼后,沉默了会,说道:“黎小姐,关于你姐姐的事,我们经过再三查证,不会错的。”
黎西微垂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也让她青黑的眼圈越发明显。
“我不会承认你们得出的结论的。”她说。
她的姐姐,她一定会找到。治安局的调查结果,她不信。
“黎小姐,事实胜于雄辩。”
“我只相信我眼中的事实。”
中年治安员笑了笑,不再与黎西争论,开始正题:“黎小姐,作为医院坠楼案的目击者,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他旁边,年轻治安员绷紧下颚,变得严肃起来。
“问吧。”
“你去中心医院做什么?”
“去领药,顺便看医生。”黎西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年治安员:“是你们建议我去看医生的,不是吗?”
年轻治安员写字的手顿了顿,抬头快速地看了黎西一眼,脸色微红,有些难为情。
他小声嘀咕:“我们只是提个建议……”
中年治安员瞪了年轻治安员一眼,轻咳一声,道:“黎小姐,请详细说说你目睹坠楼案的经过。”
黎西点点头,开始了她的讲述。
渐渐地,她的思绪回到了先前她在医院的时候。
中心医院,精神科的一个诊断室内。
医生看着手中的诊断报告,眉头皱起。
好一会,他才放下报告,看向对面坐着的黎西。
“黎小姐,你可能得了……臆想症。”他有些迟疑地说道。
“可能?”黎西点出这两个字:“也就是说,不一定是我的问题,对吧?”
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治安所的那些治安员,这是一种可能,是不是?
黎西紧紧盯着医生,想要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医生无奈地笑了:“黎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体谅你拥有侥幸心理,但你要相信治安员的调查能力,也要相信我们医生的专业水平。”
他看着黎西,表情温和,眼中带着怜悯:“有的人,有的事,真的不存在,只是臆想罢了。”
臆想?姐姐是她臆想出来的?这不可能!
黎西表情不变,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医生,我姐姐只是不见了。”
医生叹了口气,劝说黎西放弃相信她姐姐的存在:“黎小姐,臆想是臆想,现实是现实,人不能沉浸在臆想中——”
这种劝说,黎西已经听过多次。这次,她也像面对那些治安员的话一般,把它当作耳旁风,没听进耳里,更没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黎西往窗户外看去,瞳孔微微睁大。
“医生,”她开口打断医生的喋喋不休,视线不离窗户:“有人坠楼了。”
“什么!”医生震惊了。
“我看到,有个黑影从窗户外落下,那是个人影。”
医生急忙起身,来到窗户旁,向下看去。
“这下,医院麻烦了。”他懊恼道,声音有气无力。
忽然,中年治安员的问题将黎西的思绪打断,将她拉回现实,她的述说也因此而停。
“黎小姐,在这起坠楼案中,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案发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不对劲的人?”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黎西,不错过黎西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黎西表情淡淡,直言道:“最奇怪的,怕是坠楼的人吧。他是你们治安所的人。”
你们治安所的名人,不,准确地说,也是星城的名人,星城这段时间的名人。
“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要黎小姐你这类目击证人的帮助。黎小姐,请你好好想想,这起坠楼案是否有特殊之处。”
“听到硬币声算不算?”黎西侧头想了想,问。
“哈?”年轻治安员疑惑了,停下了记笔录的动作。
“小宋。”中年治安员警告似的喊了一句。
年轻治安员缩起脖子,竭力降低他的存在感。
“黎小姐,请继续。”
黎西:“在坠楼者坠楼前,我听到了硬币掉落的声音。因为这个,我才会在那时看向窗外,目睹坠楼者坠落。”
中年治安员拿起审讯桌上放着的医院建筑图,仔细分辨黎西当时所处的位置。
“从位置来看,确实刚好对上。不过,硬币掉落和坠楼案之间会有什么关系?黎小姐,你清楚硬币声是从哪里传来……”
“等等——”黎西抬手,打断他的话。
她抿紧嘴唇,看向审讯室紧闭的门。
“黎小姐,怎么了?”中年治安员表示疑惑。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很浓郁,也……”思索了会,黎西接着道:“也很新鲜。”
新鲜得就像刚出现的一样,且是短时间内大量出现。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似乎变得危险起来,不是久待之地。
黎西环视四周,有种想要离开的冲动。
中年治安员鼻翼抽动,使劲闻了闻,却没闻到一点血腥味。
“黎小姐,我没闻到什么血腥味……”
“吱呀——”这是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黎西三人顿时朝门口看去。
“抱歉,打扰了。”来人道歉,顺手关上门。
“老沈,有新发现。”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边说,边走进来。
“下次进来,先敲门。”中年治安员面露不满,伸手,准备接过文件。
黎西歪着头看着来人,疑惑问道:“你们治安所的人见不得人吗?”
中年治安员伸出的手顿住了,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向黎西。
“还是说,是不能见人才戴上口罩?”黎西微挑眉毛,左手伸进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黎小姐,你说笑了,这里谁带口罩啊。”年轻治安员笑着说。
“哦?在你们看来,他和你们一样吗?”
话音未落,一张凳子从年轻治安员身边呼啸而过,砸向来人。
“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很浓的血腥味。”丢凳子砸人的黎西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