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住户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黎西三人的注视下，他开口了。
“是，我是清醒者。”他说。
顿了顿，他接着道：“巷子那里的事，也确实与我有关。”
说着，他冲黎西那边招了招手。
于是，人偶动了，女鬼人偶动了。
“白白……”女鬼人偶小声叫着的同时，向住户扑去，直到扑到他的怀里。
住户紧紧抱住它。
肖尧看向黎西，说：“你选了个很好的动手对象。”
她也这么觉得。
黎西撤掉两个空气弹。
“白先生，你可以接着往下说了。”莫舒嘴角勾起。
她手中，录音笔已经打开。在住户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灯就亮起。
“昨天晚上，我带白衣出去散步……”
“下雨天去散步？还是倾盆大雨？”
住户看向肖尧：“星城很久没下这么大的雨。而且，这种时候带白衣出去，不会引人注意。”
黎西：“可惜，治安员看到了你们。”
暴雨倾盆中，在偏僻地方抽烟的治安员一抬头，就看到了人偶，还是身穿白衣的恐怖人偶。
于是，他惊住了，他开枪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失去了这段记忆。
事实上，也确实如黎西所想。
住户点头：“对，一个治安员看到了我们。他首先看到白衣，大概是被吓到了，他开了枪，两枪。”
他轻拍女鬼人偶的后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但他开枪的举动，也惊吓住了白衣。”
“你的人偶还怕人？”肖尧挑眉，来了兴趣。
“不是人偶，白衣是我的家人。我没想到带她去散步会碰到治安员，治安员还会因为害怕开枪。”
“枪对准的是人偶，那子弹呢？”莫舒问。
住户强调：“不是人偶，是白衣，是我的家人。”
“没有比它更好的下手对象了。”肖尧抱肘。
黎西看了肖尧一眼。
虽然说得没错，但你不用再三说的。
人偶主人看你的眼神，可不怎么和善。
“小尧。”莫舒警告地喊了句。
之后，她笑着改了口：“白先生，子弹呢？子弹击中你的家人了吗？”
“那个治安员的枪法很准，白衣被击中了。幸好我给她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她才没事。”住户一脸怜惜地看着女鬼人偶。
“白白……”女鬼人偶抱紧他了些。
黎西看着住户：“子弹被你们带走了？”
“对。”住户走到工作台旁，打开一个柜子。
柜子里，正是两枚子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人偶，手掌大小，身上穿着治安服。嗯，治安服是高仿的。
“担心那个治安员把白衣的事说出去，我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他看着小人偶，说。
“这个人偶，代表那个治安员？”
“对。”
莫舒打开手机，对着小人偶拍起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那么，请跟我们走一趟，带上这个小人偶。”莫舒停止拍照。
“要解除记忆控制，这里就行。”
“你还是到特别行动处再解除比较好。”
“特别行动处？”
肖尧解释起来：“一个管理清醒者的官方机构，每个清醒者都要去那里走一趟。”
他看着住户，特意停顿了一下：“有的，不止一趟。”
“因为我对治安员下手？”
莫舒给出选择：“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白先生，行动处，你是去还是不去？”
“我能不去吗？”住户默了默，问。
黎西：“你最好还是去一趟。这样，对你、对你的人偶，都好。”
主动去比被动去好，就看你如何选。
住户深吸口气，看着黎西：“虽然治安官你对白衣下了手，但没真出手，我信你一回。”
肖尧看着莫舒，惊讶道：“莫姐，他难道还能选择不去？”
莫舒笑了笑，没说话。
住户不想看肖尧。
“白衣，我能留在这里吗？”他问。
莫舒微笑：“白先生，你觉得怎么做放心就怎么做，我们很好说话的。”
住户沉默了。
显然，对于莫舒的话，他是不怎么信的。
“白衣，你就待在家里，等我回来。”他松开抱着女鬼人偶的手，面对人偶，正色道。
女鬼人偶点头：“好的，我听白白的话。”
“治安员要是看到这一幕，怕是又会被吓到。”肖尧点评。
无人回他，但他成功收获莫舒的犀利眼神。
窗外，雨小了些。
……
特别行动处，登记处里。
范叔以一种奇特的眼光打量着住户和他手上的治安员人偶。
住户只带了一个人偶来这里，其它都没带。
登记处内，除了他们两个，还有黎西和莫舒。
肖尧不在这里，他在城东治安所。
“解开对治安员的记忆控制。”看了一会，范叔说。
“好。”住户捏起治安员人偶的脑袋。
几秒后，他停手，对莫舒说：“那个治安员的记忆，应该恢复了。”
莫舒拨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便问道：“小尧，治安员记起来了吗？”
肖尧那边，有嘈杂的人声传来。
“记起来了，有治安员在欢呼。”
黎西的视线落在住户手中的人偶上。
他的能力，有些奇特。
“好，正式开始登记。”范叔放下手中的茶杯。
随即，一问一答就开始了。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住户迟疑了。
因为，范叔问起他的能力。
“小黎当时就不像他一样，直接就回答了。”莫舒笑吟吟地看着黎西。
“嗯。”
范叔不再看电脑，看向住户：“简单说下你的能力就行，只说你的能力名字也可。”
“……算是人偶师吧，我能操控人偶。”
“和你的职业很搭。”范叔点点头，给出评价。
他站起身：“跟我去照相室，你需要拍照、按指纹。”
住户跟上他。
黎西和莫舒跟着进了照相室。
十分钟后，一个身份证大小的黑色证件新鲜出炉。
范叔递给住户两样东西：“你的清醒者证件，清醒者须知文件。前者，你好好收好，后者，你在这里看完，不能带走。”
“是。”住户接过证件和文件袋。
“白先生，你看完文件后，直接跟我们走。”莫舒说。
住户翻看文件的手停住了。
“你需要接受处罚，因为你做的事。”黎西提醒道。
正好，她可以见见莫舒嘴中的“教育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