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站在黑影人面前，没有出手的打算。
不是不能，而是她不想。
“你浪费宝贵的三秒，就是为了靠近我？”黑影人平稳的声音响起。
“你来找我，不也主要是为了拉拢我。”
黎西表情平静：“更何况，我靠近你，主要是想验证我的猜测。”
“哦，什么猜测？”黑影人来了兴趣。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黑影人笑了：“你怀疑，你身处幻境？”
黎西摇头：“不是怀疑，是肯定。”
黑影人身上炸开一个个成人拳头大小的洞，他整个人瞬间因为残缺而扭曲。
“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出手。”她说。
这是她和姐姐的家，别人不许进来，就算是幻象也不行。
“莫治安官应该跟你们特别行动处说过，我不欢迎别人进我家。“黎西看向客厅门口。
“抱歉，黎小姐，我们的考核让你如此不快。”房门外，有人表示歉意。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我和姐姐的地盘，只属于我们俩。”
“可以。”
黎西打开房门：“考核结束了吗？”
门外，站着两个特别行动处的人。
一个，是黎西见过的养会嗑瓜子的向日葵的男人。他依旧磕着瓜子，带着两个塑料袋。
见黎西看向他，他抬手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另一个，是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他的脸上带着官方笑容。
“恭喜你，黎小姐，这次考核，你通过了。”他说。
黎西看着眼镜男，没说话。
她可以肯定，刚刚的幻境是这家伙制造的。是他创造的幻象，是他让幻象出现在屋子里。
眼镜男表情不变，笑容官方而标准：“黎小姐，接下来的考核需要在行动处进行，你现在方便吗？”
“你们的考核能等人？”
“我们行动处的考核一向灵活。”
“走吧。”黎西走出来，关上房门。
越快加入特别行动处，越有利于她找姐姐。在与姐姐相关的事上，她不会使小性子。
“好。”眼镜男点头。
路过白事棚子的时候，瓜子男说话了。
“我刚才就想说，你们小区挺热闹的。”
“应该就热闹这么几天。”黎西看向乔大爷的遗照。
只不过，白事结束了，其它事也要闹起来了。她心想。
“热闹的小区，生活气息总是多一些。”
黎西：“嗯。”
喜欢热闹，她在瓜子男身上又贴上一个标签。其它两个标签是——嗑瓜子狂热爱好者，稀奇植物养殖者。
“黎小姐和牧哥，似乎很聊得来。”眼镜男看着黎西和瓜子男，眼神闪了闪。
“你们的同事肖治安官似乎很讨厌我，我自问没招惹他。”
黎西对上眼镜男的视线：“治安官，你知道原因吗？”
“呃……这大概是黎小姐你的错觉。”眼镜男有些尴尬。
几秒后，他补了句：“因为某些原因，肖尧的脾气不怎么好。”
“他就是恼羞成怒。”牧治安官插话道，一脸漫不经心。
眼镜男急忙扯开话题，指着一辆轿车：“咳，黎小姐，那是我们的车。”
……
又是熟悉的烂尾楼，熟悉的铁皮棚子。
电梯停在负一楼后，黎西跟在牧治安官后面走出来。
然后，她看到了莫舒。靠着墙壁，玩着手机的莫舒。
看到黎西三人后，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们前面。
“两位，辛苦了，接下来将由我负责黎西。”
“好的。”眼镜男看了眼黎西，和牧治安官一同离开。
黎西目送两人离去。
“小黎，跟我走吧。”
黎西跟上莫舒。
“我们行动处的速度是不是很快，考核迅速？”莫舒边走，边对黎西说。
“出乎意料的快。”
这么快，是因为实在缺人，还是怎么？
黎西留意沿途环境。
“因为小黎你恰好赶上这波招人，我们处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不喜欢把这个星期的事拖到下个星期处理。”
最后，莫舒感叹：“小黎，你的运气真不错。”
黎西不置可否。
“到了。”两分钟后，莫舒停在一扇门前。
门上，挂着写有“特别训练室”的标牌。
“小黎，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这是最后的考核？”
“是的，也是最重要的一项考核，门内的考核官拥有一票否决权。”
最后一关了，她不会倒在这里的。
黎西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片纯白的空间。
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椅子，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纯白，是这个空间主要的颜色。
为什么不是唯一的颜色呢？
因为，身处其中的考核官有一头黑发。
“你好，我是考核者黎西。”黎西看着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的考核官，说。
考核官侧过脸，瞥了黎西一眼。
黎西猛地弯下身子，她的头随之低下。
此刻的她，就像生活在干涸河道的鱼，难以呼吸。此时的她，就像碰到了天敌的小动物，需要调动全部精神，才能控制住想要瑟瑟发抖的身体。
这是考核官带给她的压迫感？不对，这是重力，受人操控的重力。
黎西挤出一点精神，勉强分析着。
“问题一：你的能力。”清冷的声音自考核官口中传来。
黎西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空气弹。”
“问题二：你加入特别行动处的目的。”
“为了尽快找到姐姐。”适应了会，黎西觉得好受了些。
考核官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点评道：“不错的适应力。”
顿时，训练室内的重力瞬间加大了些。
黎西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扎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倒下。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意识陷入黑暗。
“走过来，让我看见你。”
“走过去……代表通过考核吗？”黎西勉强出声。
“对，你走过来就能加入行动处。”
黎西闭上了眼睛。
那么，她势必会让考核官看见她的，无论有多困难。为了姐姐！
门外，莫舒视线不离训练室。
她拿着手机，与人通讯：“特意安排‘纯白’做考核官，对黎西，我们需要这么重视？”
“她挺识时务。”
“就因为这个？”莫舒扬起一边眉毛。
“她会是我们的好帮手，‘监控’说的。”
莫舒沉默了。
“那她要是没能通过考核呢？”过了会，她问。
电话那头笑而不语。
“咔哒——”
训练室的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