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黎西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几乎跟脸一个颜色。
“小黎，你没事吧？”莫舒急忙上前，想要搀扶黎西。
黎西摇头，避开莫舒伸过来的手：“有些脱力而已。”
“那……”迟疑了一会，莫舒问道：“结果如何？”
“考核通过。”考核官清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幸不辱命。”黎西同时出声。
莫舒嘴角勾起，朝黎西伸出右手：“小黎，欢迎你加入特别行动处。”
黎西伸出右手，与她握手。
“为了找姐姐。”她说。
莫舒愣了下，才笑着握紧黎西的手：“没错，为了找到你姐姐。”
“小黎，你接下来是打算回家休息，还是我带着你逛逛这里？”
“回家。”
“我送你，如何？”
“辛苦莫治安官了。”
“我们都是同事了，你别这么见外，和小尧一样叫我莫姐就行。”
“好的，莫治安官。”显然，黎西没听进她的话。
黎西和莫舒渐行渐远，很快，训练室这边恢复安静。
“你怎么看黎西？”纯白的训练室中，一道声音自考核官耳旁响起。
考核官回想着黎西的表现：“刚觉醒的清醒者，没经过任何蜕变，潜力极大。”
“潜力极大？这评价，你似乎只给过黎西。”
“你记错了，黎西不是唯一得到这评价的人。”
“但她不够根正苗红。”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处长的主张。”考核官翻看手上的书籍。
这本书也是纯白的一分子，书上除了字是黑的，其它都是白的。
“我只是说着玩罢了，黎西要是真有问题，范叔那里就堵着她了。对清醒者而言，身家清白是基础中的基础。”
“嗯。”考核官应和一声。
“态度敷衍啊，‘纯白’。”
“你要是想找人叨唠，我推荐范叔。”
“真冷淡，我走了。”
“慢走不送。”
于是，训练室中只剩下考核官翻阅书页的沙沙声。
……
马路不复凌晨的寂寥，密集的车子聚集在一起，走走停停。
沿途商贩的叫卖声，汽车的轰鸣声以及过往行人的交谈都交杂在一起，为这里的喧闹献一份力。
车外热闹，车内也不沉默。
莫舒边开车，边向黎西讲解特别治安官的具体工作。
“清醒者一进行动处就是治安官？”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黎西问。
“对。我们对付的是清醒者中的罪犯，待遇自然高一些。”
莫舒在等红绿灯的空隙看了黎西一眼：“不过，特别治安官也有等级，没有立下功劳的，都是三级治安官。”
“这很合理。”
“当然合理。不然，就有人闹起来了。”
黎西有些惊讶：“特别行动处还怕人闹？”
普通治安员、治安官不是都怕特别治安官，恨不得永远不与特别治安官接触吗？
特别行动处不是拥有诸多特权，所拥有的权力足以吊打所有官方机构吗？
“因为我们是怪物啊。”
莫舒说着，一抹嘲讽挂嘴角：“在一些人看来，清醒者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就算是清醒者治安官，也只是需要提防的怪物的一员。”
黎西定定看了莫舒几秒。
“这么看的人多吗？”她问。
莫舒发动车子：“数量不少。”
看来，特别治安官的处境并不如她想象的好。也是，那些人畏惧他们并不代表不会对他们使绊子。
恐惧，也是一种动力，打压他人的动力。
黎西看向窗外，看着旁边来往的车辆，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莫舒继续她的讲述。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安园小区门口。
“小黎，明天见。”
“明天见，莫治安官。”
目送轿车远去，黎西才收回视线。
成功加入特别行动处，接下来就是借助行动处的力量找姐姐。
她盘算着，向着住处走去。
安园小区里，丧乐依旧是背景音乐，麻将声时不时异军突起。
白事棚子中，依旧香火缭绕，念经声、木鱼敲打声不断，遗属哭泣声续续。
已经习惯的黎西目不斜视，走上楼梯。
睡眠有助缓解疼痛，她该休息了。
黎西关紧窗户，为高质量睡眠做准备。
昏暗的卧室中，她闭上眼睛。
小区外，乔大爷的远房亲属陆续赶到。
小区内，乔大爷的孩子们吵出火气。
……
次日早上七点五十，黎西抵达特别行动处。
“小黎。”看到从电梯中走出的黎西，莫舒打着哈欠，招呼道。
“莫治安官。”
顿了顿，黎西问道：“关于姐姐，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跟之前一样，没发现她的踪迹。技术部的人正在一帧一帧查监控录像，以找寻你姐姐。”
黎西：“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工作结束，她就去技术部。
“去见个熟人。”
“谁？”
“清醒者罪犯——李为，他将是你们这批新人的素材。走吧，我带你认识下其他新人。”
办公室内，三个新人被老人强势围观。
年轻妹子红着脸，小声回答老人的问题。
红衣青年拿着镜子，无视周围所有人，端详着镜子里的他。他头上，发色明亮、鲜艳，缤纷多彩。
娃娃脸青年拉着相熟的治安官扯东扯西，从他的出生讲到大学，从他父母的期许讲到老师对他的期望，从他犯的各种小错讲到他获得的巨大成就……
被他拉着的特别治安官几次想打断他的话却不能，只能满脸无奈地继续听着。
一个看上去软萌的妹子，一个染发爱好者，一个讲起话来滔滔不绝的话痨。
黎西站在门口，在心中点评着三个新人。
“啪啪——”莫舒拍手。
办公室内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
莫舒笑着开口：“各位，别围着新人打转了。他们有正事，你们也有。新人们，跟我来。”
娃娃脸青年意犹未尽地住了嘴，被迫听他念叨的清醒者治安官则是松了口气。
年轻妹子向黎西投以好奇的目光，红衣青年仍然我行我素，视线不离镜子。
他们在老人的注视下，离开办公室。
去见李为的路上，黎西向新人介绍自己：“黎西，和你们同一批的新人。”
“我知道你，黎西。”
说这话的，是红衣青年。
此时的他收起镜子，看向黎西的眼神中不带有一丁点善意。
“通过特殊渠道加入行动处的‘插班生’。”他缓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