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起身，面对着季明哲：“老季，你是对我们没信心？”
“他们只是老鼠而已，而我们，是人。”他说。
季明哲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但老鼠难消灭是事实。”
“老季，你直接说你信不信我们。”
“我也想知道答案。”莫舒笑眯眯地说。
黎西站起来，看着季明哲。
“我信你们和老鼠不易消灭不冲突。”季明哲叹了口气，说。
莫舒脸上带笑：“难得啊，你主动和我们说话。怎么，你不再坚持‘我们不熟’了？”
“我们本来就不熟。”季明哲面无表情。
谁信啊。
黎西看向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莫姐，尸体怎么处理？”
“我已经叫人了。”莫舒摇摇手机。
她刚刚，给人发了短信。
“这两具尸体，可不能交给普通人处理，要专业的来。”
“行动处的人？”
“对。”莫舒点头。
“莫姐，对于那家伙最后那句话，你是怎么想的？”肖尧出声。
“纯粹挑衅。”
她也是这个看法。
黎西脸上，浮现赞同之色。
肖尧看看莫舒，再看看黎西：“你们两个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小尧，你想做什么？”莫舒不再看尸体，而是盯着肖尧。
“那几个家伙没抓到人，我打算去激励他们。”
“激励？你怕是去嘲讽的吧。”
显然，莫舒是不信肖尧的话的。
黎西若有所思。
肖尧这样做，与牧治安官说的恼羞成怒有关吗？
“嘲讽是为了更好地激励。”肖尧正色道。
“你觉得我信？”
莫舒看了眼黎西：“小黎也不信。”
黎西：“嗯。”
她确实不信，她反倒觉得——肖尧是去报仇的，私仇。
“你要是真想激励我们，就来吧。”这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黎西向门口看去。
莫舒、肖尧同样。
最先走进审讯室的，是那时在办公室被娃娃脸青年强拉着听其讲话的特别治安官。
中间的，是一对双胞胎。
只不过，他们体型不同，一人胖些，一人瘦些。
然后，是仍然穿着红衣服的白子诚。
不，是一身红的白子诚，他的裤子也是红色的。
最后，是一个治安员，先前给黎西三人带路的治安员。这次，他依旧带路。
黎西的视线在白子诚身上停留几秒。
很少见的一身，尤其是对于男人而言。
“莫姐，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治安官一脸歉意：“是我们的失误，才让那家伙跑掉的。”
莫舒摇头：“小方，硬币教派的人本就擅长逃跑。再说了，你们去时，他已经离开了。小尧之前说的，只是玩笑话而已。”
她看向肖尧：“对吧，小尧。”
肖尧扯扯嘴角：“对，只是玩笑话。”
方治安官声音温和，语气坚定：“不管怎么说，他能逃走，与我们脱不了干系，尤其是我这个队长。”
“小方，你就是喜欢把什么事都揽在身上。”
肖尧插嘴道：“没错，我想激励的，又不是你。”
他的视线，落在那对双胞胎上。
“记仇的人。”胖双胞胎说。
瘦双胞胎接着道：“时刻不忘公报私仇。”
看来，她猜对了一半。另一半，需要验证。
黎西看着双胞胎。
肖尧冷笑，视线没离开过双胞胎：“彼此彼此。”
“我们比你好多了。”双胞胎异口同声道。
“大张，小张。”方治安官警告地喊了句。
于是，他们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呵。”肖尧冷笑起来。
莫舒静静地看着他。
他紧跟着闭了嘴。
审讯室内，出现三个“难兄难弟”，还是不对付的“难兄难弟”。
莫舒：“这里发生的事，你们都清楚吧？”
“清楚。他们两个出问题后，治安所立即联系了行动处。”
“有什么发现吗？”
“正在查，结果还没出来。你们做得很好，拖延时间。”
“小方，我们不是小孩子，需要你鼓励。我们，终究是让人给跑了。”
说得对，虽然有各种原因，虽然有硬币教派的人插手，但这个盗尸案，他们还是没能成功解决，反倒让盗尸者和镜硬币的主人疯狂挑衅。
黎西垂下眼帘。
硬币教派，不愧是特别行动处都予以重视的组织。
“你们只是没抓到盗尸者、带回尸体罢了，是谁操控的尸体，又是为何这么做，你们破解了。”方治安官安慰起来。
黎西：“不是破解，是盗尸者亲自告诉我们。”
肖尧抬手：“支持。”
方治安官愣了下，说：“就算如此，你们也做得够好了。换我们小队负责这个案子，也就这样。”
“不一定，我们会更好。”说话的，是白子诚，是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白子诚。
“我会做得比你好，黎西。”他看着黎西，说。
季明哲的视线开始在黎西和白子诚之间移动。
治安员睁大了眼。
“这两个队伍，不对付啊。”他嘀咕。
不幸的是，在场所有人的听力都不错，没漏听他的话。
沉默开始在审讯室蔓延，尴尬的气氛随之出现。
最后，是季明哲打破沉默。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他对治安员说。
“是，季队。”治安员离开了。
“老季，见笑了。”治安员走后，莫舒无奈道。
“方队长，你先前也该让你们队的新人闭嘴的。”肖尧看着方治安官，马后炮起来。
“说实话也不可以吗？”白子诚对上他。
“在我看来，实际发生的事才是实话。你说的，只是假话，你想的假话。”
“不，是实话。”
“就是就是。”双胞胎也加入战场。
“小尧，你住嘴。”
“你们三个，闭嘴。”
莫舒和方治安官的声音同时响起。
四人安静下来。
“小黎，还是你好。”莫舒看黎西的眼神分外柔和。
对比显差距啊。
她就是例子。
黎西看向门外：“处理尸体的专业人士来了。”
审讯室外，一群提着箱子、戴着口罩的白大褂快步走来。他们，是特别行动处的成员。
“辛苦你们了。”莫舒冲进来的白大褂点头。
方治安官同样对他们说：“麻烦了。”
黎西站在一边，默默看白大褂处理尸体。
“这个审讯室，你们暂时不要用。”莫舒来到季明哲身旁，说。
“知道。”
黎西看了季明哲一眼。
他似乎由始至终，都很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