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动处，技术部内。
敲门声响了两次，里面的技术人员却充耳不闻，他们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心神完全沉浸其中。
外面，莫舒叹了一口气。
“他们大概是全神贯注在什么上。”她对黎西说。
肖尧双手抱胸：“这种事每周都会发生几次，习惯就好。”
黎西点头，表示理解。
“笃笃——”比之前更大的敲门声响彻整个走廊。
终于，里面的技术人员有了反应。
有人趿拉着鞋子，走向门口：“听到了，听到了，别敲了。”
“门都要被敲烂了。”门打开，一个捂着一边耳朵的清瘦男人出现在黎西三人面前。
他穿着拖鞋，裤子是工装裤，身穿黑色宽松卫衣，黑眼圈浓重。
肖尧：“那你们这门怕是一周要换几次。”
“嘿嘿，玩笑话罢了而。”
清瘦男人扫了眼莫舒和肖尧，注意力便全放在黎西身上：“新人？是找姐姐的那个？”
黎西对上他的视线：“有姐姐的线索吗？”
清瘦男人眼神漂移，不敢看黎西：“……目前还没有。”
黎西眼神黯淡起来。
“但你放心，你姐姐真的存在的话，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她。”清瘦男人拍着胸脯表示道。
莫舒微微摇头。
黎西面无表情：“她只是失踪了。”
“……对，她只是失踪而已。”清瘦男人急忙附和道。
“莫姐，小肖，你们有什么事？”他换个话题。
“我发过来的东西，你们还没看，是吧？”
“他们肯定没看。”
清瘦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这不是忙着嘛。”
“你们哪天闲着。”肖尧冷笑。
莫舒眯起眼睛：“我们都亲自上门了，你们总该看了吧？”
“当然，请进，你们请进。”清瘦男人让开位置。
黎西三人走了进去。
更多的仪器，更多的人，以及更重的黑眼圈。
黎西比较着两边的技术部。
肖尧走到黎西身旁：“你发现没有，你和他们有个共同点。”
他的视线，落在黎西的眼底。
眼底有什么？黑眼圈。
黎西这几天不是没好好休息，但黑眼圈这东西来得容易，去得困难。至少，她是这样。
黎西看向肖尧：“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
肖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能力与眼睛有关，不好展示在人前吗？”
肖尧脸更僵了。
“小黎，你问的问题，小尧怕是不会回答。”莫舒对着黎西眨眨眼。
猜到了。
如她所想，戴墨镜是肖尧的难言之隐。
黎西收回视线。
清瘦男人满脸兴趣地看着他们。
“小肖，回答啊，我不介意帮你说出答案的。”
“闭嘴。”肖尧转头，狠狠道。
清瘦男人对着黎西摊开手：“你看，我想说，他不让。”
黎西：“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只是回击罢了。
清瘦男人瘪瘪嘴，没继续这个话题，干起正事来。
“莫姐，你又让我们看监控录像？”电脑前，他表情抱怨。
肖尧站在他后面，冷声道：“有录像给你们看就不错了，好歹是你们能分析的东西。”
显然，他还记恨刚才的事。
莫舒笑着说：“能者多劳嘛。我们可以让治安所技术部的人帮忙，但还是选择了你们。”
“那是，我们技术高超些。”清瘦男人骄傲起来。
“就是有时不如他们敬业。”
“小尧，别这么讲，小李他们的工作压力大、工作量也大。”
“就是就是。”清瘦男人连连点头。
此刻的他看莫舒就好像看他的知己一般。
他们两个，一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
目前来看，是的。
黎西自问自答着。
“莫姐，监控录像里要是没有那人的身影，我们怎么办？”她问。
“那我们就从其他地方入手，实地走访也是一种办法。那人出现在人前过，不是吗？”
“嗯。”
“如果真是那人操控的尸体，这案子难度算一般。以前有宗案子，清醒者罪犯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黎西看着肖尧：“然后呢？”
“我们成功破解。”肖尧嘴角勾起。
“那是因为你们请了外援。”清瘦男人看录像的同时，耳朵没闲着。
“看录像，要专心。”
“姐姐失踪案才值得我这么做。”
“谢谢李师傅。”黎西道谢。
“没事，应该的。”
话虽是这么说，清瘦男人的耳朵却红了。
这才是害羞，季明哲那个，无论如何都与害羞扯不上关系，无奈倒是适合。
看着清瘦男人耳朵的黎西思维发散了下。
……
时间在黎西三人的等待中，在清瘦男人的工作中流逝。
很快，清瘦男人便有了发现：“这个男人很可疑。”
他点击鼠标，放大一帧录像。
录像是一个人的背影，他还特意标红了。
“你们看，所有录像中，他都没露出正脸，连正面都没有。”他敲击键盘，连换几帧录像。
“不管这家伙是不是那人，他都值得我们注意。”肖尧说。
莫舒拿起手机，拍下录像中男人的背影。
“还有别的可疑的人吗？小李。”
清瘦男人摇头：“就这一个，其他人普普通通，看上去没问题。”
“墓园的监控呢？”
“尸体出走的那个时候，没有可疑人出没。说实话，要不是尸体身上有土，眼睛还闭着，他跟正常人没两样。”
莫舒表情严肃：“这是糟糕的地方。”
“程旭安的死有问题吗？”黎西出声问道。
猝死，该算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不好说。人猝死的原因不少，清醒者要是想让一个人猝死，方法也不少。”回答黎西问题的，是肖尧。
“这是清醒者罪犯的难对付之处，也是特别行动处成立的原因。”
莫舒的话，让沉默在此刻蔓延。
清瘦男人看了看莫舒，又看了看黎西和肖尧：“三位，程旭安的死说不定没有问题，你们别多想。”
顿了顿，他疑惑道：“程旭安的生辰八字也没什么特别，罪犯为什么要对他的尸体下手？”
“或许，罪犯只是想要他的尸体。想，是罪犯出手的理由。”黎西提出一个可能。
清醒者是一群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这是清醒者须知里面的内容。
普通人的想可能只是想，清醒者的想却是有行动的打算。行动力强，是清醒者的一个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