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五十九，在手机闹铃即将响起的前一分钟，黎西睁开了双眼。
静静看了会墙壁，她拿起手机，关掉已经亮起、还未响起的闹铃。
【4月12日，姐姐没回来。】
黎西离开床，走向卫生间。
十分钟后，两份早餐出现在餐桌上。
十五分钟后，黎西吃完两人份的早餐。
然后，她出门，准备上班。
走到楼下，黎西看了眼不远处的白事棚子。
那里，遗属们正在吃早餐，就是气氛沉凝了些。
还是不错的，比昨天有进步。
昨天乔大爷遗属的吵架声，附近楼的人都听得到。
早上七点四十九，黎西抵达特别行动处。
她路过总办公室的时候，扫了敞开大门的总办公室一眼。
没人。
和莫舒说的一样，总办公室平常没人。
特别治安官们，一般情况下在各自小队的独立办公室待着。
“早啊，小黎。”
办公室门口，黎西恰好遇到莫舒。
“早，莫姐。”
莫舒嘴角勾起，冲黎西微微点头。
“已经不早了，两位。”
门被打开，露出墨镜不离眼的肖尧。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他问。
“先听好消息吧。”莫舒问询的目光投向黎西。
黎西：“嗯。”
“好消息是，程旭安的尸体已经离开星城。”
“小李告诉你的？”
“对。在我们三人中，他选择打扰我，选择公报私仇。清早发消息，有他的。”肖尧冷笑。
“有多早？”莫舒挑眉。
“七点半。”
“难怪小尧你来得比我早。”
黎西看向肖尧。
七点半起可不算早，除非工作地点离家近。
肖尧面无表情地看着莫舒。
莫舒轻咳一声，谈起正事：“派人拦截了吗？将这事告诉其他人了吗？”
“人派了，也告知了，但我们拦截到尸体的可能性不大。尸体，凌晨两点左右离开星城。”
顿了顿，肖尧嘴角拉成一条直线，说：“我们的消息，滞后许多。”
“我们要对付的，毕竟是清醒者。小李他们能发现尸体离开，已经很了不起了。”
“坏消息是什么？”黎西问。
肖尧双手抱胸：“坏消息是——操控尸体的人离开与否，我们不得而知。尸体虽然离开，但盗尸案可能没有结束，仍由我们负责。”
黎西表情平静：“盗窃尸体的清醒者罪犯就算离开了，我们可能也要继续这个案子。这可能是案中案，那人不一定是盗窃尸体的人，不是吗？”
“小黎说得对。这案子，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去过新程村的那家伙，也是我们的目标。”莫舒赞同道。
“尸体是走小道离开星城的，我们要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万一有线索留下呢。”
于是，黎西三人在特别行动处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范叔端着茶杯路过办公室。
“老范，莫舒他们已经走了。”一道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忙工作去了？”
“对。他们这个案子，似乎挺棘手的。”
“棘手的案子容易积攒功劳。”范叔喝了口茶水。
“确实。”
……
四十分钟后，黎西三人来到出城小道。
他们面前，是几座连着的小山丘，树林茂密，草木茂盛，几条崎岖小道隐于其中。
肖尧双手抱胸，感应了会，说：“和之前一样，没有尸气。”
之前，除了程旭安墓里有尸气。他尸体走过的路，没一丁点尸气残留下来。
黎西：“停尸房间留有尸气，有点奇怪。”
那人，应该有能力不留下尸气的。
肖尧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个看法。莫姐，我们有必要再去新程村一趟。”
“先看这里有无线索。”
莫舒招来一个治安员：“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是的，治安所也派了人到这里。
特别行动处的人手不多，上面特意让治安所协助行动处，特别行动处由此成了治安所的隐形上级部门。星城如此，其它地方也如此。
治安员走过来，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我们问过周围的居民，他们没看到程旭安的尸体出现在这里，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出没。”
“到目前为止，我们没发现程旭安的脚印。这里的其它脚印，我们还在比对，结果还没出来。”
“结果出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治安官。”治安员离开了。
黎西看着丛林间弯腰找寻什么的治安员和忙碌着的治安所技术人员，问道：“莫姐，我们进去看看，如何？”
“你想走一遍尸体走过的路？”
“有这个想法。”
莫舒看向肖尧。
“我没意见。”
“那我们进去吧，我们三个特别治安官可不能比不过治安员。”
黎西三人随即走向前方的山丘。
“卡吧——”一声脆响于肖尧脚下传来。
“尸体真从这里离开，痕迹不会少。”他看了看脚下断成两截的树枝。
黎西：“那是正常情况，但操控他的人不是正常人。”
清醒者能够凭借能力做到这一点，不是吗？
肖尧看向黎西。
“清醒者罪犯不好对付，这是你和莫姐告诉我的。”
“你倒是记得这句话。”
“这对我有好处。”
能时刻提醒她，清醒者不容小觑，每一个都是。
黎西低头，避过低垂的树枝。
肖尧嘴角微微上扬：“听得进老人的话，这很好。”
莫舒回头看向后方的黎西和肖尧，眼中含笑。
“小黎，小尧，注意点，前方树木不高。”
“知道了，老妈子莫姐。”
“我会注意点。”
一小时后，他们三个走到山丘边缘。
“这边该修路了。”肖尧边说，边拍打身上的树叶、杂草。
莫舒同样清理着衣裤上黏着的东西：“这边要是修了路，尸体可不一定从这里离开星城。”
“是的。”黎西附和道。
她站在边缘，看着下方的平坦道路。
道路上，不时有车子冒出来。它们飞快地出现，又迅速地离去。
道路上，架着桥，桥上铺着轨道，等待列车的临幸。
“可惜，没发现什么线索。”莫舒有些惋惜：“看来，我们该去新程村看看了。”
话落，她手机响起。
“莫舒，程旭安的叔婶有事找你们。”电话那头传来季明哲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