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审讯室中，温度开始升高。只因凭空出现的火球，漂浮在空中的橘色火球。
这是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但对她无用。
黎西看着莫舒身旁的火球，表情不变，依旧平静。
“莫治安官，我有心脏病。”她说。
臆想症，她没有，但心脏问题，她真有。
莫舒挑眉：“黎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心跳一直平缓是因为心脏有问题？”
“对。”黎西点头：“有医生提议，以我的名字为这病命名。”
“抱歉，小黎，提到你的伤心事了。”莫舒立马改口，脸上适时带点哀伤。
漂浮在她身边的橘色火球，瞬间消失不见。
“但小黎，你特殊能力出现后，为什么不用它来攻击李为？你可是一见他就拿凳子砸他啊。”她提出疑问。
黎西目光沉沉，定定看着莫舒：“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还有帮手。当时，门外有人不是吗？”
肖尧眼神如刀，透过墨镜扎向黎西：“你那时察觉到我们了？”
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一般来说，一动不如一静，这是姐姐告诉她的。
黎西：“是，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到现在，她也不能确定——这两个治安官对她来说，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毕竟，这场审讯不如之前那场友善，审问她的人，更是不如沈治安员、宋治安员温和。
莫舒默默看了黎西几秒才展露笑靥：“小黎，你的感知比我们预想的高。”
“莫治安官和肖治安官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也比我预想的多。”
“你是在怪我和小尧出现得晚吗？”
“我只是钦佩两位对时间的把控，对自己的自信。不怕翻车，是一种很强的本领。”黎西赞叹道。
莫舒放下录音笔，笑吟吟地说道：“嘛，我和小尧确实自信，但小黎你要相信，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阴沟里翻船的事，我们和你一样，不想看到。”
“你羡慕我俩的自信，我还羡慕你的冷静呢。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在‘我们’中，也很少见。”
“我们”二字，她说得极其小声，似乎意有所指。
“审问结束了吗？”看了眼审讯室的电子时钟，黎西问道。
莫舒收敛笑容，正色道：“最后一个问题，小黎，你相信你姐姐的存在吗？”
“姐姐不可能不存在，她只是失踪了。”黎西直视着莫舒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的姐姐，绝对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
“真是坚定啊，小黎你。”
“我们这样的人哪个不坚定？”肖尧嗤之以鼻。
莫舒侧头看他，肖尧立马噤声。
将一直摆放在桌面上的保密协议推到黎西面前，莫舒开口道：“今天在治安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世上存在特殊能力一事，希望你保密。”
黎西拿起保密协议，仔细阅读起来。
莫舒边摩擦手机外壳，边轻声提醒道：“小黎，随时保持联系畅通，我们会在四十八小时内联系你。”
“因为我的特殊能力？”
“对，你需要在特别行动处登记一些信息，知道一些东西。”
“必须去，不能不去？”黎西抬头看向莫舒。
“这是合法公民应该做的，还有，合法公民不能滥用特殊能力。人前无特殊能力存在，小黎你要记得。”
“嗯。”黎西在保密协议上签字。
莫舒收好保密协议，对黎西笑得温和：“你可以走了，有事可以打我电话。”她将一张黑色卡片递给黎西。
特别行动处——莫舒。
电话：……
黎西接过卡片，眼睛扫过卡片上的白色字体。
“莫治安员，再见。”她说。
“再见。”
……
“吧嗒——”脆响的关门声过后，审讯室内便只剩下莫舒和肖尧。
目送黎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莫舒收回目光：“她是个有趣的家伙。”
“我们这样的，哪个不有趣？”肖尧轻哼一声，冷声道。
“你对黎西似乎有不小的敌意。”
“她嫌疑不小，我们不能对她放松警惕！”
“我知道，”莫舒将笔录本递给肖尧：“但现在，我们有要紧事要处理。看下前面的治安官做的笔录。”
肖尧接过笔录本，翻看几下后，眼睛睁大了些：“硬币声？！”
“坠楼事件跟硬币教派有关系？”他一脸震惊地看向莫舒。
“说不定李为袭击治安所也跟他们有关，他们喜欢煽动别人作乱。”
莫舒手托着下巴，思索着什么：“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黎西呢。要不是她，治安所死的人可不止那几个。”
肖尧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莫姐，她还是有嫌疑的。”
“但我不希望她是我们的敌人，精神力强大的家伙自欺欺人起来，向来比寻常人强，也更难对付。更别提，她似乎还隐瞒了什么。”莫舒眼神深邃，闲着的右手敲击着桌面。
肖尧沉默了。
离开审讯室的黎西自然不知道莫舒和肖尧有关她的这番讨论，不过，她在快要离开治安所的时候被人喊住了。
“黎小姐——”
宋治安员跑了过来。
黎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
宋治安员放缓脚步，在黎西面前站停。
“有什么事吗？”黎西问道。
宋治安员挠头，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就是想感谢一下你。”
害羞情绪退去后，他不再吞吞吐吐：“要不是黎小姐你，我和老沈怕是要出事了……”
语气中，带着后怕，带着庆幸。
黎西：“不一定。”
虽然在对付李为上，她确实有所功劳，但功劳主力是莫舒这个治安官，她顶多是拖延了下时间。
莫舒和肖尧不来的话，才会全是她的功劳。她能感觉到——李为不是她的对手。
宋治安员虽然不太理解黎西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感谢黎西：“不管怎么说，黎小姐，我和老沈都要谢谢你。”
他左右环视，确认没什么人关注他和黎西后，他走近黎西，小声道：“黎小姐，老沈让我告诉你——离特别行动处的那些人远些，他们很危险，能不接触还是不接触的好……”
黎西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这怕是不可能，他们已经盯上她了。
她右手摸上腰间的挎包，隔着布料摸了摸里面的纸质卡片。
而且，姐姐也希望她与他们有所接触。
“西西，官方力量不容小觑，官方的人挺有意思。”记忆中的人影，如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