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刘易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今天发生的事又一次证明了——有一张一看就是坏人的脸的害处。我做人真难。”他说。
“你用你这张坏人脸搞笑的时候,确实挺好笑的。”肖尧忍了忍,还是笑出声来。
莫舒低头轻咳了一声,才止住脸上的笑意。
“刘易,说重点。”
黎西静静看着刘易。
季明哲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切。
至于原先在这里看守刘易的治安员,他们在黎西三人到来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
“我这不是搞笑,都是心里话。”刘易严肃道。
“我们知道,但事情经过重要些。”
“舒姐,我只是活跃下气氛。我被诬陷偷窃,是因为我今天心情好,突发奇想想做好事。”
“然后呢?”肖尧抱肘,捧场道。
“远远看到一个小偷偷东西后,我跟上小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包里拿出被偷的东西,想把它还给失主。可惜,这一过程被路人看到了。”
“所以,你被指控为小偷?”肖尧继续捧场。
“不仅如此,指控我的,还有小偷本人以及他的同伙。在群众的义愤填膺以及电话打来的治安员的帮助下,我来了这里。”
“对了,来治安所作证的是几个好心的路人,那个盗窃团伙连带着失物在治安员出场的时候就溜了。溜得很快,应该是惯犯。”
莫舒扶额:“你的脑回路有些清奇,我是明白的。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准备偷偷将失物还给失主的想法。”
“我想做好事不留名。”
这个理由,很强大。
黎西看了眼莫舒。
现在她能理解莫舒说的刘易会让她印象深刻的话了。虽然他凭外貌就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刘易用大拇指指着他的脸:“再说了,舒姐,我以这张脸光明正大做好事,别人也不会信吧。”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以貌取人的。”莫舒安慰道。
“就绝大部分是而已。”肖尧拆台。
随后,他收获莫舒的犀利一眼。
“那个地方,有监控吗?”黎西问。
“有,但是刚好坏了。两天的大雨,让监控的电路出了问题。”
运气真“好”,完全诠释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
黎西:“对于你的话,治安员的反应是?”
“他们不怎么信,那几个路人信誓旦旦,说我就是小偷,说我贼喊捉贼,但他们还是派了人去找那个盗窃团伙。”
刘易看向角落里的季明哲:“这要感谢老季,他认出我,知道我是清醒者,让治安所派了更多的人,顺带着找起失主。”
“我跟你们不熟,任何一个都不熟。”季明哲面无表情道。
莫舒收回看向季明哲的目光:“嗯,老季又害羞了。”
“附议。”
“我跟舒姐、尧哥你们的想法一样。”
三人立刻站在统一战线。
黎西看向莫舒:“莫姐,这案子是归我们管,还是治安所管?”
这案子,清醒者确实插手了,但这插手有些奇葩,让她不能确定案件所属。
“既归我们管,也归治安所管。目前,是治安所主管。”
刘易眉头微皱:“不是目前,是到案子结束前都是治安所为主。舒姐,你对我似乎不是那么信任啊。”
“要以事实说话。没找到那个盗窃团伙之前,你的嫌疑就没完全摆脱。”
“所以我叫你们来。有舒姐你们在,治安所肯定更用心。”
“你就算不叫我们,行动处也会派人来,就是可能不是我们。来这里之前,莫姐向上面申请过了。”肖尧说。
“你们特别行动处的规矩就是多,还是我好,自由些。”
“各有各的好处。”莫舒将录音笔放在审讯桌上。
录音笔,她一进审讯室就打开了。
刘易看向录音笔:“我有时候觉得,你们特别治安官就是行走的录音笔。”
“工作需要,必备工具。”莫舒微笑。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治安所?我现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
“这归老季他们管。”莫舒转头看向季明哲。
黎西和肖尧同样。
“你们可以把他带走。”
黎西表情古怪起来。
这话,感觉有点期待已久的意思。
莫舒挑眉:“特意把人踢给我们啊,你们治安所。”
季明哲表情不变,沉默是金。
“显然,我们来这里是来收人的。”肖尧站起来。
莫舒也站起身:“走吧,刘易。”
“不会是去特别行动处吧?”
“小黎,你觉得呢?”莫舒笑盈盈地看着黎西。
黎西:“应该不是,他只是嫌疑人。”
嫌疑人和犯人不同,犯人最少都要接受教育,周治安官的教育。
“没错。”莫舒点头,给了黎西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可以回家了?”
“对。但盗窃案一有什么发现,记得来治安所。”
“会的,我一向遵纪守法。”
肖尧看着刘易的脸,沉默起来。
“你这话和你这脸,真不搭。”他说。
刘易正色道:“尧哥,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像我,虽然有张坏人脸,却有颗安分守己的心。”
黎西四人走出治安所的路上,气氛是欢快的。因为肖尧和刘易的交谈。
走到门口,莫舒问刘易:“需要我们送你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让你们再加班,我过意不去。”
肖尧嘴角勾起,问刘易:“先前打电话叫我们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想?”
“尧哥,俗话说得好,熟人好办事。”
“滑头。”肖尧点评。
“不,我是老实人。”
听着两人交谈的黎西,突然抬头看向前方。
那是,行动处的车子。
前方,一辆轿车飞驰而来,在黎西他们面前停下。
“莫姐,我们需要从你这里借个人。”
方治安官从车上下来,双胞胎兄弟、白子诚紧跟着下来。
他们的视线,聚集在刘易身上。
黎西三人随之看向刘易。
刘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你们找刘易?发生什么事了?”莫舒出声。
方治安官沉默了会,才开口:“他可能与一宗杀人分尸案有关。”
“杀人分尸案?这不可能是我做的。杀人就杀人,何须分尸?死亡,本就是对活物最惨的处罚,没有之一。”自诩为老实人的刘易说。